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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毒(17)

子弹射完了,杨铁刚重重地喘了口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猛地,他觉得面前有动静,倏地睁开眼,只见那恶魔似的小孩子正趴在他的面前乐呵呵地望着他笑。清脆无害的笑声像幽静的山风刮过他的耳边。哇!”杨铁刚惨叫一声,一脚把这小孩子踹飞连滚带爬地往旁边跑去。

小孩子跌坐在地上,顿了顿身子,突然扑起来朝杨铁刚扑去,嘴巴大大地张开,上鄂里突然冒出几颗尖牙,手指上突然冒出尖利的指甲,身子的颜色也逐渐转成幽绿色。

杨哥!”凌蔚尖叫一声,对着鬼蛊连连开枪。

唐泽民一脚踢起旁边的水桶,水桶飞过去正好罩在鬼蛊的身上。鬼蛊罩在水桶里带着桶撞在杨铁刚的身上。

杨铁刚啊!”地大声一声,赶紧把桶死死按在地上,将鬼蛊压在里面。

快松手。”封轻扬奔过去高声叫道。杨铁刚闻言反射性地松开后两步退后,却因为一个立足不稳跌坐在地上。就在他退开的那一刹那,一只利爪突然抓破桶伸出来。

碰!”一声暴破声响,水桶被炸成碎块,鬼蛊从里面冲出来。封轻扬的身子一下子扑了上去,把写满符咒的衣服盖在它的上面,死死在压住它。

哇啊——”孩子的哭声传来,鬼蛊在衣服下面拼命地挣扎。

纱!”凌蔚变了脸色,几步冲上前去,就怕这鬼蛊冲出来杀了封轻扬。

封轻扬死死地按住衣服,鬼蛊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封轻扬重重地呼出口气,用衣服将它裹得密不透风。

凄厉的哨声从空中飘来,幽幽荡荡的回响在山林间,如泣如诉,如歌如悲。刚安静的鬼蛊又开始燥动,在衣服下发出鬼嚎般的凄叫。它的利爪 扑哧”一声划破衣服伸了出来。

唐,开你的声波仪。”封轻扬厉声大叫。

唐泽明手忙脚快地把背包打开,将里面的声波仪拿出来,慌乱地摁下开关。

鬼蛊哇!”地一声尖叫,一下子从封轻扬的衣服里跳了出来,一蹦半天高,然后一个俯冲往下,朝封轻扬直扑而去。封清扬就地一滚,往边上闪去。那鬼蛊的身子在空中一转,仍然盯着封轻扬朝它扑去。凌蔚一个纵身上前,跳起来凌空一脚踢在鬼蛊身上,一脚把它踹飞了出去,撞在大树上。

鬼蛊贴在大树上,僵了一下,就缓缓地抱着大树滑到地上。它甩甩头,爬起来。

凌蔚拔出绑在脚上的匕首就朝这鬼蛊冲过去,子弹打不过,就用刀好了。

凌蔚回来!”封轻扬大声叫道,她翻身而起朝凌蔚扑去意欲阻止她。

但,迟了!军刀插在鬼蛊的脑门子上就像是插在钢板上,咣”地一声,划开了。

鬼蛊摸了摸头顶上被刀插过的地方,困惑地停顿一下,猛地朝凌蔚扑去。

小心!”旁边的杨铁刚大叫一声,一下子扑上前去,将鬼蛊扑在地上。鬼蛊的爪子回身就是一爪朝杨铁刚抓去。啊!”杨铁刚惨叫一声,感觉到有东西插进他的肚子里。

鬼蛊的利爪一挥,硬生生地将杨铁刚开膛破肚。

啊!”杨铁刚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手死死地捂住肚子,肚皮被横着切开,肠子内脏混着鲜血从肚子里流出来,捂都捂不住。

杨哥!”凌蔚的双眼被鲜血刺红了,她一下子冲上前去把正欲往杨铁刚咬去的鬼蛊拖住,用力一甩,将它扔向山崖。鬼蛊被凌蔚扔出去两米远,身形在空中一晃,在空中一个转身就朝凌蔚扑去,嘴巴大大地张开,露出里面骇人的尖牙利齿。

凌蔚站定身子,举起枪塞进它的嘴里,碰碰碰碰碰碰!”连开六枪,打得血浆混着剧毒水从它的耳朵口鼻中流出来。子弹没有了,她再掏出匕首,对着鬼蛊的耳朵就插了进去。

鬼蛊吃痛,哇!”地尖叫一声,张嘴就朝凌蔚的枪咬下,凌蔚的手一脚,猛地向后退开十几步,再定睛看向手中的枪,枪管已经被整个咬去,只留下握在枪中的枪柄弹匣。

封轻扬两步上前,身子腾空而起,一脚把它踹在刚才搭建的柴塔上打进被打破的缸子里,泡入缸底剩下的小半缸药水中,然后又搬起一块石头砸在它的身上,跟着点燃了那堆浇上汽油的木柴。

哇哇哇——”鬼蛊一边大声哭着,一边挣扎,它的小手在石头上挥舞,尖利的爪子在石头上划出一道又一道深深的印痕。

封轻扬冷冷地睨着它,眼神一片森冷。

杨哥!”凌蔚抱住杨铁刚,惊惶无措地看着他的伤口,在他的身下流了一滩血。杨哥!”凌蔚荒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么重的伤,她甚至于连救治都无从下手。

唐泽明蹲在杨铁刚的身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了。他要是台机器,坏得再厉害他都能修,可这是个……

封轻扬听到凌蔚的哭喊声,扭过头去朝他们看去。

杨铁刚用满是鲜血的手摸在凌蔚的脸上,忍痛扬起一抹笑,说道,傻丫头,哭什么,不就是被开膛破肚吗?又不是被人砍掉了脑袋!”

凌蔚抹去脸上的泪水,说道,谁哭了!”泪又滚落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说道,杨哥,你要挺住,我打电话求援!”

杨铁刚握住凌蔚去翻电话的手,说道,小蔚蔚,杨哥怕是撑不住了,以后……以后你杨妈……你杨妈就得麻烦你照顾了。”

杨铁刚,自己的妈自己照顾,你少往我这里甩!”凌蔚厉声叫道,声音都在颤抖,连手都在哆嗦。

小蔚蔚,下辈子,下辈子做……做杨哥的新娘好不好?”杨铁刚握住凌蔚的手贴在胸前,凝望着她。

凌蔚吸了吸鼻子,泪水滴在鼻尖上,再滴在杨铁刚的胸口上。她刚要点头,被封轻扬一把拉开,说道,这辈子都还没过完就想约定下辈子啊?”也不知道从哪里掏鼓出的墨汁,一股脑地往杨铁刚的肚子上倒去,往外喷涌的血顿时凝住。她戴上消毒手套,对凌蔚说道,凌蔚,把我背包里的器具拿出来,得马上给他动手术。”凌蔚怔了一下,随即明白封轻扬能救杨铁刚,赶紧从地上捡起封轻扬的包,拉开拉链,却听到封清扬的声音传来,当心点,别碰到里面的小罐子,里面有蛊。”凌蔚拿出拉开一看,好家伙,包里面最起码装了十几个罐子,旁边的地上还扔了好几个空罐子。她也顾不得细看,找了医药包就给封轻扬送去。

唐泽明看到封轻扬麻利的手脚,眼睛都瞪圆了,你是医生?”

封轻扬轻嗯”一声,替杨铁刚把断掉的肠子内脏缝回去,又再替他把肚子缝上,包扎好。但饶是她的速度快,杨铁刚也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送他下山吧,能不能活,看他造化!”封轻扬站起来把工具放回包里,将手套摘下丢用一个透明袋装进来塞回包里。

唐泽明做了个简易担架把杨铁刚放上去,凌蔚低头守在杨铁刚的身边,默不作声。

封轻扬收整好东西,走到那烧得正旺的火堆旁,鬼蛊在大石头下仍然挥着手臂踢着腿,石头被它推得挪了位置,它只有一条手臂被压着,看样子很快就能钻出来。她皱眉,这东西和那金蚕蛊一样根本就不怕火。

鬼蛊瞪大眼睛,阴狠地瞪着她,蓦地大叫一声,双爪一用力,就把石头抬了起来。封轻扬盯着他,手伸进包里又摸出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蛊虫,突然冲进火海猛地把蛊虫塞进了鬼蛊张大嚎叫的嘴里,然后她迅速地退出去,在地上一滚,把身上的火扑灭,可头发还是被烧焦不少。

纱!”凌蔚跳起来,把封轻扬扶住,你没事吧?”看向她的右臂,衣袖被烧坏了,手臂被烫红,眨眼间,手臂就乌了,且肿了起来。这蛊毒太过霸道,缸里鬼蛊排出的排泄毒物与药水混着浸入柴塔中,结果柴木燃烧升起的烟和火都有剧毒。

封轻扬塞了颗药在口中,再从包里摸出瓶药水洒在手臂上,问凌蔚借了刀子,割破手腕,乌黑的鲜血沿着手掌滴到地上。没一会儿,手臂上的乌青色褪去,血也变回了鲜血红,封轻扬才取出药由凌蔚替她包扎上。

鬼蛊在火堆中翻滚嚎叫,手踢脚踹,把燃烧的木柴踢出去老远,看起来似是痛苦不堪。

唐泽明问道,它怎么了?”看它那样子,火对它的伤害并不大,甚至于连皮肤都没有烧伤。

我给它喂了蛊。”封轻扬面无表情地说道。准备收拾东西下山。”

不找那蛊婆了?”凌蔚问道。

找,但不是这里。”封轻扬说道,刚才跟她交了下手,没抓住她。估计她是不会再回来的了。”她知道她会去哪里,天涯海角都能抓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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