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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途(109)+番外

秋辞老实地听着,没有说话。盛席扉疑惑他什么时候挂靠了新单位?

紧接着Micheal又说,要是觉得累了,想歇歇也不是不行,还说盛席扉刚刚说得对,生死门前走一趟,就完全想不通自己以前那么拼命都是为了什么了,还说以自己的人脉,就算秋辞歇个一年半年的,等以后想继续工作,他也能帮忙引荐,北京要是没有合适的,上海、香港,实在不行还有美国,总能找到适合秋辞的职位。

盛席扉的心脏怦怦跳,生怕秋辞在听见那几个地名时显出意动。但秋辞的侧脸一直非常平静,向Micheal道谢,说自己会认真考虑的。

回去的路上,盛席扉问秋辞挂靠新单位的事,秋辞解释说就是为了他这个项目,挂靠能省掉很多麻烦的流程。

盛席扉没好意思问他什么时候弄好的这些,并且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总担心秋辞的衣食住行,担心他过得不好,也许完全没有必要,也许世界对秋辞而言其实很简单,就像他曾经意识到的那样,只要秋辞肯,他就能很好地生活。

他没有意识到他此时的所思所想已完全是离别前的自我安慰。

“秋辞,我想问问你,要是没有我这事儿,你真就不联系Micheal了吗?”

他看见秋辞被问得愣了一下,然后把头扭向窗外。

再没见过第二个这么多情、又这么无情的人。

之后他们和Micheal推荐的投资人也约着见了几次,秋辞对投资人所有的提问都有所准备,一切顺利得就像老天给他们开了后门,只为补偿他们受苦的心灵。办公室里每天都喜气洋洋,把他们两人之间的沉默都盖了过去。

他们都感觉到分别在即。

一天,盛席扉看到秋辞显得十分焦躁,最后像是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出了门。他以为秋辞是想抽烟,立刻跟了上去。

但是秋辞下楼了。盛席扉跑过去看眼电梯示数,不是去露台,也不是地库,而是去地面。他想都没想就去追,从消防楼梯跑下去,跑到一层,探头探脑地看见秋辞走出写字楼。

他就像跟踪狂一样一路跟着,在心里骂自己有毛病。然而真就是他最坏的担忧,秋辞去最近的小超市买了只小瓶装的白酒,然后直接在路边的垃圾箱旁打开,把包装盒扔进去,仰头喝起来。

盛席扉从墙角后面狂奔出去,一时刹不住脚,抱着秋辞的肩膀又往前踉跄了两步,把酒瓶抢下来。

秋辞急喘着,以一种受了伤的愕然看着他,然后猛地转头往写字楼的方向走。盛席扉犹豫了一下,没把酒瓶扔垃圾桶里,跑着追上秋辞,去拉秋辞的胳膊。

秋辞回首甩开他的手,瞥见他还拿着酒,气愤地把酒抢过来。他也跑起来,跑到下一个垃圾桶前,把酒扔进去。

盛席扉在商业区繁华的街道上紧紧追着他,边跑边小声道:“我们之前不是说,如果特别想喝了,稍微喝一点儿也没关系,你的瘾没有那么大,一定能戒掉的。但是千万不能憋得受不了了,一下子又狂饮……”

秋辞跑不过他,甩不掉,进到写字楼,一急转弯逃进洗手间,还是甩不掉,盛席扉跟了进来。

秋辞躲进隔间,插上门,心脏跳得快爆炸了,嗓子里满是血腥味,喘得自己都嫌吵。但所幸外面安静了,盛席扉不再说话。

可是过了一会儿,外面的那个人又开始说:“秋辞,我没有任何别的想法,我就是希望……我希望你能恢复正常的生活,别因为我……”

秋辞快要崩溃了,在心里大声喊:“什么叫‘正常’?你一个自我定位是异性恋的男人,和另一个男人接吻、抚摸,你怎么还能说出‘正常’!你怎么还敢说出‘正常’?”

隔间的门忽的开了,盛席扉被秋辞揪着衣领拽进去。

他被秋辞用身体抵在门上,秋辞尚未平息的喘息又急促起来,呼到他脸上,质问他:“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为什么就不能……”不能无恙地过完这最后几天?他都已经不想报复了,他只想给彼此留一个体面的最后印象。

盛席扉竟然又要吻他,低下头来恳求般地去凑他的嘴唇。

秋辞一开始躲闪,后来迎上去,甚至反客为主,把从他那里学来的热情加倍,变成进攻的手段,舌头和嘴唇都变成武器。

盛席扉的呼吸也急促起来,被秋辞按住的胸膛起伏不平。

秋辞问他:“你和几个女人接过吻?”

盛席扉抻平被他凶狠吻过的嘴唇,“两个。”

秋辞稍顿,随即冷笑了一声,更用力地去吻他,牙齿和舌头一起用上,盛席扉疼得皱起眉。

秋辞不但吻他的嘴,还咬他的脸,咬他的下巴和耳朵,咬得他一脸刺痛和口水,边咬边问:“是因为和男人接吻更刺激吗?还是因为新鲜,好奇?”盛席扉的心脏跟着一起疼起来。他觉得很奇怪,明明难过的是大脑,为什么是心脏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