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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途(192)+番外

秋辞哈哈大笑,让他好好开车。

可席扉还没说完,“没有什么定论,我是自由的,你也是自由的,别拿定论套活人。你看我以前一点儿不懂绳子,现在不也变得挺喜欢?因为捆住你,你就不会再乱跑了,因为绳子能在你身上印出花纹,好看得很,因为捆你的时候你越安静,之后就越兴奋,我就喜欢得不得了。会失去新鲜劲儿吗?我觉得不会。秋辞起码能有36种捆法吧?一种捆法我起码得玩儿上十次才觉得过瘾,离玩儿烦还早得很,何况之后还可以两种捆法相结合,就是A(36,2)——”

“C(36,2)。”

席扉一脸神秘地看过来,“相信我,是A(36,2),先后顺序不一样,你的反应也不一样。A(36,2)是多少?之后还可以有A(36,3),(36,4),我现在不担心玩儿法不够用了,我现在担心咱们玩儿不到那个岁数。”

秋辞笑得全身直颤,说他老是冷不丁就不正经。

“那么正经干嘛呢,有时正经,有时玩儿闹,这多好。秋辞——那天为什么愿意给我用嘴?”

他突然就正经了,问这种问题。

“你问过,我回答你了。”

席扉一副将他看破的表情,“回答得这么快,那当时肯定是骗我了。”

秋辞眼帘垂下来了,牙齿舌头在嘴里预备半天,说:“我想拿你做脱敏治疗。”

“什么意思?”

“在你身上做练习,以后就也能接受别人了。”

席扉夸张地捂了下自己的胸口。

“后来就没有那么想了。”秋辞忙说。

席扉笑着看他一眼,把手移回到方向盘上。“其实我刚才罗里吧嗦说那么多,还是说服不了你,是不是?不能证明的事,你不会百分百地相信。你还是觉得我没准哪天就反悔了,要去结婚生孩子,是吗?”

秋辞有些难堪了,“……其实不影响……我们现在。”

“那你可不能再跟我爸说要是哪天我反悔了想要小孩儿,你肯定不拦着,还会祝福我。你那么说,我爸就担心了,觉得你喜欢我不如我喜欢你多。”

秋辞惊愕地张开嘴,像做的坏事被挑出来,“叔叔怎么……这都和你说。”他真切地替席扉遗憾,有些人注定能成为优秀的父亲,却可能没有这个机会。

席扉有些得意又有些惆怅地瞟他一眼,完全拿他无可奈何:“你呀你!”

“我能带着这些怀疑和你在一起。”秋辞向他保证。

席扉想听他继续说。

“叔叔给我讲你以前看见街边摆残局的棋摊,就算知道那些都是用古谱里的死局改的,是骗钱的,你还是要亲自下一下。多数时候你都会输,但是一点儿都不气恼,高高兴兴地掏钱;有时候你竟然真的能把棋走活,那就更高兴了。我觉得这样挺不错。”

“那首歌,我知道……”秋辞腼腆地舔了一下嘴唇,“do you remember, the things we used to say. 我不希望过去只有在回忆里才变得真实,我不想只能靠现在的感受去确认过去,就像只有畅想未来的时候当下才被看到;我不想只有生命被消耗的时候才感受到生命,临死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活过;我希望我不是只能说我们曾经如何如何,我希望更多的是现在如何如何。”

席扉笑了,不知为何眼眶竟然热热的。

“席扉,我今天看见你和叔叔一起下棋,你坐在小凳子上,分着膝盖,胳膊搭腿上,那个姿势和叔叔住院那会儿你坐在医院椅子上看手机的姿势特别像——你还记得你那会儿看的是什么吗?”

席扉已经不记得了。

“你在学怎么给病人翻身。后来我看见你帮叔叔翻身,发现你的手好漂亮啊,太喜欢了……我后来捆自己的时候就幻想是你的手在我身上,我把自己捆住,在床上打滚,就幻想是你在帮我翻身……”秋辞轻轻握住席扉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那时候觉得自己太不要脸了……”

席扉心疼地看他,“今天回家就翻一翻你,怎么样?”

那一丝伤感就又笑破了。

“原来你那么早就喜欢我了吗?”席扉忽然反应过来。

秋辞挑了下眉,忽然有些害羞不敢看席扉,就看向窗外。

街两边的居民楼亮满了灯,秋辞不由开始想这些窗户里的人家晚饭刚刚吃的什么菜、有几口人、他们是因为什么而聚在一张餐桌周围、他们在一个屋檐下享受什么样的快乐和温情?

“你找地儿停一下车,我要和你说一句话。”秋辞对席扉说。

席扉愣了一下,随即便有些激动,将嘴唇紧紧抿进去,像是想控制住别大笑,又像是想克制住别哭。

席扉将车在路边停好,熄了火,解开安全带转过身看向秋辞。秋辞也解开安全带转身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