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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途(22)+番外

可再好也是徐东霞的儿子,何况还是个男人。

他不是把crush当爱情的浪漫性格,张虞伶与他说爱情时,他的内心毫无触动。

他只把自己胳膊碰到盛席扉的胳膊的瞬间形容为“悸动”,而非“心动”。不是心脏乱跳乱动,而是夜里咖啡喝多了,胸腔里轻微的心悸。这是生理与心理共同作用的结果,与时间和环境有关,与荷尔蒙有关,还和最近压力开始大起来有关。

他已经把一整件事分析完毕,正好接下来的路不再需要导航避堵,便切换到国际广播APP,专心听起新闻来。

第13章 房子

下班时,秋辞和几个互不认识的同事坐电梯。公司大,同事之间相互不认识,但同层的经常遇到,也算面熟,便聊起天。

一人说:“你们听说了吗,承做又有人崩溃了。”

有人问:“怎么了?”

对方耸下肩,脸色有几分物伤其类,“好像是个分析师,压力太大了吧。”

秋辞听他们聊那个同事在上班时忽然情绪失控,把自己前后的屏幕都给摔坏了。几人感叹,做这一行学会放松和学会工作一样重要。秋辞在心里盘算着,他也该放松一下了,否则也要出问题。有关盛席扉的事就是提醒。

他曾经有一个同伴,名叫Leon,是他美国读大学时的同学,也是华人,移二代。

那时秋辞比现在小好几岁,自控力还差一些,不小心在手腕上留下印子,盖不住,被Leon看到了。作为同好,对方一眼就明白他的痕迹是怎么弄出来的,下课后便约他喝咖啡,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上下嘴唇碰到一起,像是马上要发出一个b或者p,但Leon察言观色,对着秋辞强作镇定的眼睛,改用汉语:“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是绳艺爱好者?”

秋辞从没想过找伴,也没进过圈子。在他的理解中,所谓“圈子”就是一个隐形的社团。秋辞知道自己的爱好与多数社团成员不同,不同就会导致歧视,和他们在圈子以外会受到歧视是同一个道理。

秋辞对绳子的用法极其无聊。

Leon成为他认识的唯一一个同好,告诉他,他喜欢的这个叫“绳艺”,不无聊,“你只是刚处于入门阶段。”

在此之前,秋辞与Leon一起做过几次小组作业,知道对方成绩好,人品也不错。后来他开始以挑选朋友的眼光看他,发现他衣着和谈吐也不错,似乎家境很好,不像是他听过的骗财骗色那类故事里的坏人。

他提了几个要求:不脱衣服、不涉及性、不掺杂任何虐恋元素;只是单纯地捆起来。Leon都答应了。而最让秋辞感到安全的,是Leon强调自己是百分百的异性恋,不会转移。

那年秋辞二十岁,没有禁住诱惑,与Leon建立了友谊。后来他知道得多了,才明白Leon当时其实是想说“Bondage”,但鉴于对方始终没有违背秋辞的原则,而秋辞也习惯了一星期与他见一次,这份友谊便存活了下来。

他们的友谊一直持续到秋辞回国,那时两人仍每个月见一次,有时是Leon过来,有时是秋辞飞过去。但随着秋辞越来越忙,时常推掉约会,Leon便开始暗示自己有来中国发展的打算,问秋辞的意见。

秋辞不置可否,他不想为别人的人生负责。在这之后,Leon有几次在约会中显露出失控的征兆,不频繁,但让秋辞感到不安。他不担心是自己多想,干脆地斩断了这段联系。

两人断了将近一年,前不久Leon又联系他,说想来国内探亲,顺便见一见他。他们依然传统地使用skype聊天,秋辞过了很久才看到这条消息,回复说自己太忙,拿不准。对方便说等他有空。

从电梯出来后,秋辞登上Skype,回复Leon说自己这个周日的下午和晚上都有时间。

从Skype退出来,他又顺手打开旁边的微信,一边走路一边随便刷两下朋友圈,看到盛席扉昨天发的一条:“亚运村75平米二手房,两室一厅,急出,价格优惠,有兴趣者请联系。”下方附了九张房子的照片。

秋辞心里一紧,赶紧打过电话去。他发现对方接电话总是很快,应答也很有活力。盛席扉还喊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浅浅笑意,让人想起他友好的眼神:“秋辞?”

这时秋辞已经明白自己是多虑了,但还是道明缘由,说是看到他要卖房,想问问他父亲的近况。

刚转去普通病房时,盛席扉认为自己有义务每天向秋辞汇报自己父亲的情况。但渐渐的,他发现秋辞似乎并不像他以为的那么关切,便中止了这项活动。后来两人只在网上聊过几句话,秋辞对于他家事的了解仅限于知道他父亲已经转院来北京,开始做康复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