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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途(88)+番外

所以说这才到哪儿。秋辞自己都知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如果让徐东霞知道他竟被一个吻吓破了胆,还不知要怎么羞辱嘲笑他呢!

不是又要半途而废,秋辞对自己说,不是承受不了,只是太突然,不习惯罢了。

不习惯嘴唇被碰上,不习惯被人的手臂紧紧缚着,不习惯身体和心灵之间突然被打开了一条通道。

原来被人抱住是这样的,原来人的拥抱就像绳子一样紧。总不敢去想是绳子像拥抱。不能再想下去了……

应该高兴,实际进度比计划更提前,应该热烈庆祝。从有了初步方案的那刻起不就已经很清楚了吗?已经假设过会有肢体碰触,假设会脱掉一些衣服,甚至朦胧地假设过会上床。并没有发生意外,只是做计划时不小心遗漏了一步。他只是不小心把接吻这件事给忘了。

只是一个吻而已,就像吃东西一样简单。他见过同学在party上和刚认识的外校生接吻,见过同事在酒吧里和搭讪了几句的陌生人接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把亲吻当做天大的事。

一个吻,可以说成是简单的好奇,也可以说成是一个玩笑,放恶作剧里都排不进前百分之五。它既不能证明盛席扉的性向走偏了,也不能证明他的人生走偏了。

对这个有过恋爱经验的直男而言,一个不附带任何责任义务的吻,顶多是惊鸿掠水。雁飞走了,水面出于礼貌地波荡几下,之后一切都会归于平静。

盛席扉依旧是他妈妈的好儿子,是五讲四美的好青年,他会按部就班地相亲、订婚、结婚、生子,徐东霞会实现她所有的人生理想。

似乎行到后面,又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被改变。不能这么不公平。

一个红灯的功夫,秋辞已经冷静下来,调头折返回去。

盛席扉站在饭馆门口,看着红色法拉利缓缓地停靠过来,心如擂鼓。

车窗落下,秋辞在车里对他说:“上车。”

盛席扉赶紧钻进车里,还没系好安全带,车就已经启动了,超跑的油门被踩得轰隆响。

盛席扉小心翼翼将秋辞逃跑时遗落的手机递过去。秋辞瞟了一眼,抓过来扔进储物箱里,“哐啷”一声。

盛席扉唇口发干,下意识想舔湿,嘴唇刚分开,突然想起秋辞的嘴唇,又赶紧闭上。他偷觑秋辞的脸色,一片严厉的白,再也没有刚刚迷惑他心神的粉红,嘴唇也绷成一条线,不是他碰触前害羞的柔软。他现在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怎么会那么失控?其实每个时间点都有停下的可能,只是他没有选择那么做罢了。

“我……”盛席扉终于鼓起勇气。

秋辞冷漠地打断他:“我在开车。”

盛席扉提起的一口气顿时泄个精光。

车里死一样地寂静,秋辞把车停到盛席扉住的小区门口,没有熄火,沉默着看着前方,送客之意明显。

盛席扉手抓着门把手,不敢轻易出去,他怕自己这一出去,就再也见不到人了。

“对不起。”盛席扉说。

秋辞依旧冷脸看着前面,听到这一句,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收紧了,眉头轻颤,这个蹙眉沿着鼻梁往下,传递到嘴唇,用力咽了一口,之后又变成严厉的白色、绷成一条线的嘴唇。

在一个瞬间,盛席扉几乎以为秋辞要哭了。他以前好几次产生这样的误解,但其实秋辞从来没在自己面前哭过。

他回家以后会自己偷偷哭吗?盛席扉心里冒出这个想法,忽然想抽自己一巴掌。

“你下车吧。”秋辞终于转过脸看他,眼神前所未见的冷。

“我还能联系你吗?”盛席扉问。

秋辞将脸转回去,冷着脸看着前面,“能。”

盛席扉彷徨地站在地上,目送红色法拉利消失于车流不见。

第53章 煎和熬

之后几天里,盛席扉都处于深深的煎熬之中。常常猝不及防一个念头蹿出来,就被抛进热油里,“滋啦”一声,烫得身体都耸起来;于此同时却还有一种情愫在文火熬着,越熬,味道就越浓郁。

同事们也看出他状态不佳,劝他干脆彻底休息两天。

盛席扉于是彻底停下自己的工作,专心做秋辞托付他的事。只有在给秋辞写破解程序的时候,他才能略微安下心来。这种安心来自两个方向,向后有种赎罪的心情,向前则充满期望——程序写完了,才好再联系秋辞。

他心里隐约是明白的,秋辞永远不会主动找他。

做完最后一轮手动测试,确定无误了,盛席扉揣着烟盒去了阳台。他这几天烟瘾大涨。

可是烟衔进嘴里,却忘记点了,舌尖失神地在过滤嘴上画起圆圈。

他初中就接触网络安全,很注意在网上保护个人隐私。可他现在实在没办法了,身边没有任何人可说,只能上网匿名提问:一时冲动亲了好朋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