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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不死病人(25)+番外

待两人离开时阖门的声响传来,云梦尘才坐回床沿看着苏锦之,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般,试探性地问他:“锦之,你能和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吗?你认识我七师弟?”

苏锦之垂着眼帘,眼神飘向南窗,沉默不语。

南窗之外,是行人嘈杂的花道长街,满街桃花云蒸霞蔚;而南窗以内,却是连空气仿佛都停滞了的寂静,悄然而无一点声息。

就在云梦尘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时,青年忽然闭了闭眼,如珠玉敲击的音色轻轻从口中泄出,带着显而易见的脆弱:“他是你师弟吗……”

云梦尘怔愣了一刹,点点头,斟酌着用词小心道:“他叫封九黎,是崇洛国的将军,我以为……锦之应该是知道他的。”

话尽,床上的青年似疲倦到极致,无力地点了点头。

原身当然听过崇洛国大将军封九黎的名字。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心念念等了漫长得近乎一生的十年的那个人,会无端端地改了名换了姓,成了他日思夜想却不敢回去的家乡位高权重的将军,还忘了他,忘了他们过往的一切,忘了那个一直在等他的君长乐。

苏锦之睁开眼,轻轻地扯住了云梦尘的衣袖,眼中带着希冀,病态似地喃喃:“我想想见见他……我要见他!我要给他发缘贴!”

说完青年便不顾自己的身体,掀了锦被就要下床。

云梦尘闻言浑身骤然一颤,看到青年的动作后赶紧压住他,缄默须臾后涩声道:“你现在身体不宜下床……我给你拿纸贴和笔过来。”

青年喘着气,方才地那对于常人来说轻而易举的动作已经叫他耗光了所有力气,但他双目却晶亮得不正常。

云梦尘将青年写好后的缘贴接过,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对床上青年轻声道:“你好好休息,这缘贴我替你送就是了……”

“多谢云兄。”青年闻言,笑着道谢,随即又累极了似的阖上了双目,靠在软枕上小憩。

云梦尘望着他那张在病痛中仍然华美艳丽的不似真人的面容,喉结上下滑颤了数次,最后近乎落荒而逃地离开了房间。

苏锦之见装逼成功,缓缓地输了口气:“差点就露馅了!”

他毕竟不是古人,平时说话还好,真到写信时那些文绉绉的措辞他可不会,还好零号及时给他编了一段出来才没崩人设。

零号邀功道:“宿主大人别怕,一切都有零号在呢!”

苏锦之也对零号说:“零宝贝你坠可爱了,但你能不能改改我这老是吐血的毛病呢?”他来到这个世界任务还没做多少呢,血就吐了好几次了,他真的不会死吗?

“零号已经努力屏蔽掉宿主大人的一部分痛觉了。”零号的声音带着些纠结,“减少吐血次数的话会被一号哥哥发现的……”

“算了,那还是吐血吧。”苏锦之马上说道,不过他也注意到了零号话里的细节,“零号,我和你的对话一号不知道吗?”

零号道:“定向交流的话是不会知道的,公共对话就会知道啦。同理,宿主大人和一号哥哥的对话零号也是不知道的。”

苏锦之有些奇怪:“你们不是都在同一个系统里吗?怎么还分定向交流和公共对话?”

零号有些委屈:“AI也是有隐私权的嘛。”

苏锦之还是很奇怪,但他忙思考拯救一下君长乐到底要做什么,是要唤起姜黎山失去的记忆还是怎么,没一会就把这事扔到脑后去了。

第21章 失忆将军痴情老鸨9

诸华国近来发生了一件大事——花栖楼楼主花无艳,竟然给崇洛国大将军封九黎发了缘贴求见。

这缘贴是风尘中妓子伶人独有的帖子,一楼之中仅有花魁能发,而花无艳自得诸华国第一美人名号那日起,缘贴就发过一次,为神医云梦尘所得,而神医云梦尘得贴入楼后,便再也没出来过。

花无艳如今虽然做了老鸨,可花栖楼最美的人还是他,所以依旧能发缘贴。

如今他竟又发一帖,给了崇洛国封九黎,即便他已放出了话金盆洗手不再接入幕之客,但仍叫众人纷纷戏谑地猜测,大将军会不会也像神医云梦尘那样,入了花栖楼便再也不想出来,从此沦陷在花无艳那艳绝天下的牡丹刺青图里。

封九黎收到缘贴时仅仅是有些吃惊,可当他收到紧随而至的他三师兄云梦尘的书信后,这份讶然便成了浓浓的兴味。

他掂了掂两边手里的帖子的书信,花无艳的缘贴中规中矩,遣词风雅诚挚,没有一丝风尘之人的淫靡气息;而云梦尘与缘贴一起送来的书信则更加情真意切,生怕他不肯收下花无艳的缘贴,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请他到花栖楼一聚。

封九黎看罢不由得嗤笑一声,先前他在画舫上避让不过是以为他三师兄和他是一对,指不准花无艳退隐之故为的就是他三师兄,但如今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世人难求诸华国第一花的一夜,哪怕散尽千金也要见他一面,既然他们不是一对,他现今既得了缘贴,为何不见?

将缘贴和书信放进木盒中收好,封九黎整理了衣袍起身正欲离开,就见近侍从门外进入,垂首恭敬道:“将军,君家四小姐求见。”

封九黎听到君家二字时便皱起了眉头,听完小厮一句话脸色都沉了下来,摆手道:“不见,让她从哪来回哪去。”

“啊?”近侍呆呆地抬头,却见自家将军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大门处。

封九黎走到花无艳平日见客的牡丹阁门前时,刚好碰到自家三师兄从里面出来,便和他打招呼:“三师兄。”

云梦尘的魂像似不在身上,神色木然,听到他的声音时眼睛才有了焦距,只是望向他的眼里一半是回避,另一半竟是……妒忌。

他回礼淡淡道:“师弟到了啊,真是快……”

封九黎见他这样冷漠,眉梢一挑点点头算作是回应,没有再多说什么。但与云梦尘擦肩的瞬间,忽然听到他喊道:“师弟!”

封九黎转身看向云梦尘:“师兄?”

“锦之他、他……”云梦尘嘴唇张合数次,最终垂下头道,“他身体不好……”

“师兄——”封九黎驻足转身,他只是和花无艳见一面,又不是要干些什么,看他三师兄这般模样,恐怕对那花无艳早已情根深种了吧?师父要是知道三师兄爱上了这样一个人,也不知得气成什么模样。

云梦尘却抬手止住了他的话,涩声道:“算了,你赶快进去吧,别让他等久了。”说完这话,他看也不看封九黎转身就走,只是步伐失了往日的平稳,瞧着有些狼狈。

封九黎见状又挑了挑眉梢,等云梦尘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处后,才抬手推开了那扇仍有木香残余的梨花木门。

门一开,一阵清淡的竹香便微微拂面而来,这间待客用的牡丹阁不像其他风尘之所,无论红烛点得再亮,兰香熏得再多,也有种挥之不去的淫靡气息,反倒布置得风雅敞亮,嗅不到一丝风尘俗臭之味,和文人雅士煮茶下棋时的雅阁并无一二,也许是露台边上那几盆魏紫尚未盛开的缘故吧。

封九黎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跪坐在矮桌面前的青年。

而那人垂眸敛目,仍穿着那日画舫相遇时的一袭紫衫,规正地跪坐在梨花矮木桌另一侧,见他进来后便倏地抬起了头,一双多情潋滟的桃花眼带着情思望来,像是盼到了久归之人的痴情儿般缱绻万千。

只是这楼中的妓子伶人入幕之宾多逾江流,哪有真正的痴心?

封九黎神情淡淡,唇角的笑容不曾变过分毫,撩开衣摆坐到花无艳面前。

青年见他落座后便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身体也不再紧张地绷紧着。

“这牡丹阁,倒是比别处风雅。”封九黎勾着唇角,自顾自从桌前取了扣杯,倒出香茶如喝水般一口饮尽,“但封某是个粗人,无艳公子大可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