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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里的月亮(136)+番外

作者: 十二三 阅读记录

严杨数完又把那些钱放回到存钱罐里,笑着说,“韩韩哥的全部家当,都归我了。”

韩聿却没有立刻搭茬,严杨问,“怎么了?”

韩聿说,“你等我一下。”

他站起来绕到床的另一侧,拿了他几乎从不离手的那个放着两人合影的钱夹走回来,又坐到严杨身边。

他从钱夹里取出一个和存钱罐里大部分钱同年份的五毛硬币,塞进了存钱罐的口子里,存下了这五毛。

他给严杨讲这五毛如何被他发现,又如何被他带在身边这么多年,最后跟严杨说,“这就是全部了。”

182块钱是他的勇敢,5毛是他的懦弱和退缩,现在终于都交到了严杨手上。

严杨慢半拍地晃了晃存钱罐,笑着说,“那你现在哪里都能去了。”

韩聿:“嗯。”

以前没有那5毛哪里都去不得,现在有了,车站去得,严杨的心里也去得。

第64章

严杨的卧室要比当年韩聿的那间不知宽敞多少,面积大了,东西自然就多,除了那个被藏在衣柜深处的存钱罐,其他东西一眼瞥过去就能看见。

比如桌面上的机器人模型,穿衣镜旁的签名版篮球,以及放在靠阳台角落的,大而沉的黑色行李箱。

这个行李箱在严杨浅色调的房间里很显眼,也或许是在两人眼里格外刺眼,因此存在感很强。

他们刚进门时就注意到了那个箱子,但却都默契地没有提起,此刻严杨抱着装满零钱的存钱罐,目光又不自觉往那个行李箱上飘。

韩聿注意到他的眼神,主动说,“我让高晨把箱子还回来,不是想划清界限,是因为我卖了房子。”

他见严杨没什么反应,继续说,“我没有地方放了。”

严杨这才半真半假说,“我还以为你铁了心要跟我一刀两断呢。”

韩聿慌了神,干巴巴地解释,“真的没有。”

严杨抱着存钱罐起身,“那你吓到严杨少爷了,这事儿要怎么算?”

他说着,转身背对韩聿,又把小金猪藏回到衣柜里,也藏住自己玩笑间不小心流露的情绪。

韩聿当时的选择,放到现在他当然能够理解,但对那时的严杨来说,韩聿任何把他推开的举动都过于残酷。

他在去往机场的路上接到了高晨的电话,得知韩聿将他的东西都送了出来,他想到韩聿处境艰难,想到韩聿身不由己,但最后却又不受控制地想,他的韩韩哥不要他了。

他在18岁之前,走过无数遍从家里到机场的路,但却从没觉得那么长又那么短。

那是很长很长的一条路,严杨设想了无数遍韩聿打电话留下他的场景,他也在想,即便两人走到这一步,如果韩聿留他,他仍会不顾一切。

那是很短很短的一条路,短到窗外的风还没来得及有形状,树叶就先掉了,象征着年少爱情的冰水和夏天转瞬即逝,到底无疾而终。

他们一别两宽,他们经年未见。

但他和韩聿说,“还不赶紧来哄哄我?”

韩聿走到他身后,将他抵在衣柜门上,用一个心照不宣的吻,安抚了两人疼了很多年的心。

严杨指挥韩聿,“去把箱子拉过来,我要看看你有没有私扣我的东西。”

韩聿听话地走到窗边拉过箱子,这只箱子有些旧了,不知道哪个滚轮出了问题,在地板上推动时不再静音,像是在吵闹地诉说被冷落的这些年。

韩聿将箱子放倒,半蹲在地上,“没有私扣。”

严杨开箱子的手一顿,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我得检查一下。”

箱子虽然旧了,但拉链仍旧很顺滑,锁头滚过一圈,严杨打开了箱子。

里面是严杨带到阁楼的衣服、球鞋、课本,但是严杨的目光却被本不该出现在箱子里的一张票根所吸引。

是那年两人一起去公园时买的套票。

严杨拿起那张票,问韩聿,“为什么放进来?”

韩聿也看着那张票,轻声说,“私心。”

严杨:“嗯?”

他看了看韩聿,不知怎么想的,又翻过那张票,票的背面是园区路线图,在白鸽广场上,有一个小小的,黑色水笔画的风筝图案。

因为年代久了,票面又滑,图案有些地方断了线。

严杨拿着这张票,问韩聿,“什么私心?”

当时严杨耐心十足地教韩聿放风筝,韩聿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想要严杨再离开,他想要这只白鸽永远停在他肩膀上。

于是他跟严杨说,“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的私心。”

严杨将那张票收起来放好,问韩聿,“今天我生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没说?”

“没有忘。”韩聿说。

那年生日待办而未办的事项,有一项是“过了凌晨说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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