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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说魃道(280)+番外

而这一点究竟是因为什么而造成的呢?

正想得出神,门铃当啷一阵响,几个学生样的说说笑笑走了进来,在靠窗坐了,扬手对我大声道:“老板娘,三个香草软糖冰霜,两个摩卡味的!”

“哦。”我回过神应了声。

低头去找碎冰机,才想起冬天没生意,它已经被狐狸收到阁楼上去了。忙探头进厨房想叫狐狸去取,一看到里头空荡荡的,才记起狐狸一早就出门采购了。

于是只能叫杰杰先在柜台处招呼着,我解下围兜进屋蹬蹬磴上了楼。

本不情愿上去,因为铘住在阁楼。

自从那天被他喂了块不知名的东西后,我觉得自己像生了场大病,呕吐,腹泻,整整两天没有一点食欲。

狐狸说我娇气,他说那种东西麒麟吃几千年也不会拉一次肚子。

也许他以为这话能安慰我,但他不知道在听了他这句话以后,我又跑厕所里吐了两回。因为我记得狐狸曾经有意无意地跟我说起过,麒麟这种动物饿的时候,通常情况下是以一些厉鬼的魂魄为食的。

虽然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细想起来,铘确实从来没正经吃过一顿饭,而倘若是真,那么可想而知被我不小心吞进肚子里去的那个玩意儿,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可真够恶心的,他怎么可以拿那种东西随便喂给人吃……

想着,原本碰到门把的手又收了回来。

正要掉头下楼,但转念一想,他姥姥的,我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三天时间,除了呕吐腹泻,我就是昏昏沉沉地在店里站着,所以一直都没再见到过铘,于是也就一直没机会去问他,当时他到底为了什么目的要朝我嘴里喂那种恶心的东西。

这会儿是不是正好可以进去直截了当地问问他?

想到这里,没再迟疑,我一拧门把将门推了开来。

谁知才走进屋,不由一怔,因为铘并没有在房间里待着。

这地方自从他住以后我就很少进来,以前堆满了杂物,现在被他收拾得很干净,一条席子和一床被子似乎是这男人唯一的家当了,它们被整齐收在靠窗的角落边,看来他的确是出门去了。

当下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我带着这种颇为复杂的情绪快步走到屋内的立橱边,打开橱门,把放在门口出的碎冰机取了出来。

抬起机器正准备出门,不知怎的又迟疑了下,我回头朝靠窗那个角落处看了一眼。

那地方一卷草席下一只黑漆漆的盒子露着半只盖子。

看上去很陈旧,上面漆水掉了许多,露出里头不知什么面料,黄澄澄的,微微闪着点光。

这令我不免有些好奇,当即放下手里的碎冰机朝它走了过去,到跟前小心翼翼将上面的草席挪开,一看,原来是只比饭盒大一点的梳妆盒。

为什么说它是梳妆盒呢?

因为差不多样子的我姥姥也有一个,红木的,比这个精致得多,盖子镂着密密麻麻的花,下面带两个抽屉,小的是放首饰的,大的是放梳妆用工具的。

除开做工,同这只简直一模一样。

这显然就是一只女人用的梳妆盒,但肯定不是我姥姥的,却出现在这个房间,这个属于铘的房间。并且我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

它旧得扔在马路上都不会有人愿意弯腰去捡。

做工倒也精致,四方的盒身上压着菱形的盖子,没有姥姥那只那么花哨,盖子上简简单单一朵红花,漆水已经掉得七七八八,勉强能看到一些暗红色痕迹在凹槽间残留着,同样,那些掉了漆水的地方显露出一些黄澄澄的光。

莫非这首饰盒是用黄铜做的?我琢磨着想把它从地上拿起,没料想刚抓到手里往上一提,立马就感觉出不对了。就提了那么一点点,它嗵的声从我手里直掉了下去,几乎撞在我脚趾上,重得让我狠吃了一惊。

这盒子竟然硬生生把地板给撞出一个洞!

怎么会那么重……

当下再次仔细朝着这盒子看了过去,然后突然间,我被自己的念头给再次惊得一跳——

这只看上去旧得丢在地上都不会有人愿意捡的梳妆盒,制作的材料竟然是黄金么……

那么重,起码得有三十来斤吧。而空着双手跑到我家的铘,怎么会藏着这么贵重一样物什?

正呆想着,忽然间那盒子其中一只抽屉啪的声弹了开来,露出里头鲜红一样物什。

细看原来是把梳子。梳子半月形的,很小,刚好手掌一握的大小,通体用红漆刷得鲜亮,上面闪烁缀着几枚用透明石头拼缀成的小花,非常小,于是一时也分不清究竟是玉石还是宝石。

样子着实是让人看着喜欢的,所以我忍不住伸手过去把它从那只昂贵的梳妆盒里取了出来,握在手心,也不知道那上面刷的究竟是什么漆,非常光滑,琉璃似的近乎透明。我小心翼翼地握着它,一边仔细看着上面精致无比的饰物,凑近了看可以判断哪些闪闪烁烁的小东西确实是宝石,红的蓝的绿的,细细碎碎地被一些金丝非常细致地粘连在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