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狐说魃道(486)+番外

而同时也明白过来,难怪眼前这片房子看着眼熟又陌生,原来它就是当年李村长的家。

当年这套宅子也算是村里比较‘豪华’的建筑,因为村长家是个人口稠密的大家庭。记得围着一个大院子都是楼房,最高的有三层楼面,并且很宽敞。

但现下那些都烧没了,只有一栋矮楼还保持得比较完整,但矗在一片黑乎乎的砖瓦之间却又格外的荒凉和孤独,以及一种难以名状的怪异。印象里原是靠近后院用来做仓库堆农耕工具之类的吧,却不知黑子将我们带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一时也没追着问,便跟着众人一起越过那些废墟也朝矮楼内走了进去。

一进门只觉得一下子好像进了座坟墓似的。楼里无比的暗,从大太阳底下乍一进入,竟有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好一阵等眼睛适应了里头的光线,方才发现这楼里所有的窗都被关得死紧,而且不知多少年没有被开启过,上面蒙着厚厚的灰。窗上钉着木条,也是有很多年头了,积满了灰尘,并且有些摇摇欲坠。仅有的那些光便是从那些木条的缝隙间渗透进来的,也难怪房子内昏暗至此。

“扛机器的,你把门关关牢。”就在我们陆续进门后打量着屋里一切的时候,黑子放下了手里的棺材,转身对小邵道。

小邵依言去关门,却见罗小乔还在门外站着,两眼通红。“你还不进来么?”于是他问她。

“何北北怎么办,你们就不管他了吗!”她一开口眼泪就哗哗掉了下来,林绢见状一声冷哼:“你男朋友你倒是要管,别人不管就叫没人性。那你呢,刚才把宝珠硬生生往怪物身上推,你那叫有人性?!”

“我是害怕啊!”

“害怕你推她干什么??”

“我……我不知道啊……我害怕啊!”说着罗小乔眼泪掉得更凶了起来,小邵不得不一边将她拉进屋,一边关上门打圆场道:“算了,害怕的时候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呢,是吧老谢。”

说着故意朝谢驴子看了一眼。

谢驴子知道他意有所指,也不好说什么,只轻轻咳嗽了声,随后扯开话头对黑子道:“你平时就住在这里么?”

黑子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很久没来了,但这里还算安全。”

“那你都住哪儿?”

“哪儿都住,只要那些东西不想碰我,哪儿都还算安全。”

一句话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了下,随后罗小乔再次抽抽嗒嗒哭了起来,边哭边问:“那何北北呢?他现在会怎么样……”

黑子望了她一眼,转身走到窗户边一边用力卸着上面那几根已经有些松脱的木条,一边道:“你还是别再想了比较好,人各有命。我早说了么,你们送死来的,那时你们还觉得很有趣是不是,就跟上次那些人一样。”

“那些人就是被刚才那东西给弄死的么?”小邵问。

“是的。他们胆子比你们大,步行进来的,连车都不开,所以都死了。”在将所有松动的木条卸下后黑子从角落里找出些更厚实的木板,接着又道:“原本听你们说开车来的,我还当你们能逃出去,谁知道你们的车没油了。”一边说一边看了我一眼,摇摇头:“如果米婆在就好了,她还好么,宝珠?”

“她过世了。”我答。

“过世了……”他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可惜……我爷爷那时还说,要不要再请她过来看看。但又说,她连礼都不肯收,怕是不肯再来的了。后来的确是这样,墓姑子阿姨下葬她也没来,小黑下葬那天地里的土发出冲天的臭气来,爷爷特地打了电话去请她,她也还是没来……”

“小黑是谁?”听到这里我不由轻轻问了句。

他看了看我,随后朝地下那口棺材一指,面无表情道:“它就是小黑。那会儿大家都很害怕,所以叔叔他们吊死它的时候我不敢去阻拦,结果做了三天噩梦。所以后来我偷偷去把它从树上放下来,葬了,但葬它那天土里发出股很臭的味道,好几天都散不掉。”

“土里发出臭味?知道是怎么回事么?”汪进贤听到这里插嘴问道。

黑子摇摇头:“不知道,一开始我爷爷很担心,但后来就没味道了,也就没人去想这事了。也可能是河里倒流进什么东西变质,也是会出味道的。”说到这里,他敲了敲身下的板子,对那几个呆立在一旁听着我们谈话的男人道:“过来帮一下,傍晚前把这些板子钉好了,那样晚上可以省心些。”

“有用么?”闻言谢驴子他们立刻围了过去开始找钉子和锤子,一边问他。

“那时我就是在这屋里躲过去的。”黑子点了点道,“我爷爷说,这是村里唯一一些柳木,它们阴,比村里的槐树还阴,所以能让那些不化骨眼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