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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说魃道(668)+番外

“王爷说的是什么意思……”

“从未有过,便是此物从未有过。因我回来时便见她已坐自家府中的轿子自行离开,所以,我想她从未想过要真的给你看什么东西,朱珠。”

“那……她只是想让我一人待在这里么?”

“显然如此。”

闻言朱珠不由眉头一皱,怒道:“她怎的可以这样捉弄别人!”

“捉弄你便怎的,莫不是你还能去她府上问她的罪。”

轻描淡写一句话,令朱珠气得两手微微发抖,却倒反使得腿上重新有了力气,当即站直身体走下台阶,到他身旁再度施了个礼道:“既然如此,朱珠便告辞了。打扰王爷处,望王爷包涵。”

“天色已晚,不如用了膳再走。”

“不了,朱珠偷跑出门,若是被爷娘发现,少不得要一顿教训。”

“便说是在格格府中用的膳就是。”

此话一出,朱珠不由一阵冷笑,随后豁地抬头望着载静,脱口便道:“王爷当真同格格一派夫妻相,便是连说的话都是如出一辙的,倒真叫人好生惊讶。”

“你倒不像是惊讶的样子。”载静低头朝她笑笑:“反是几日不见,脾气似乎见长了许多,总是哪儿都不如宫里规矩大,因而一出宫门,便彻底忘了规矩是个什么样儿了,不是?”

淡淡一句话,如盆凉水般冻得朱珠朝后退了一步,随后垂下头,放轻了声道:“今日在外走得疲乏,朱珠忘形了,望王爷恕罪。”

说着,也不知载静究竟听没听进去,因他撇下她一人径自进了她身后那间屋。见状朱珠正想趁势离开,忽听他随口般道:“几天没见,怎的瘦成这样了。”

她不得不停下脚步:“……一直在担心哥哥的病,吃不太下东西。”

“先前去了你家府中,见你兄长气色已是好许多,你总该可以放宽心吃下些东西了。”

朱珠点点头。

见状他蹙了蹙眉头:“你还要在外头杵多久,嫌外头风不够大是么?”

“朱珠想回……”

“进来。”

也不知为什么,本是心心念念只想着要回家的,但偏他这短短两个字刚出口,朱珠就不由自主朝屋内又走了进去。直至跨进门槛方才后悔,便抓着门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的会同格格一起到此宅中来的?”见状载静不动声色问她。

她垂着头道:“因刚好路过此地,刚好碰上格格……”

“为何周平却说是你在宅外看着,且同他问长问短了好一阵,便才遇上格格的。”

“王爷既然知晓,为何还要再问朱珠。”

“你又忘记规矩了。”

“朱珠知错……”

“你且说说你在宅外看些什么。”

“看热闹……”

噗……三个字逗得载静一声嗤笑,随后慢慢朝她走近了过去,望着她道:“我这宅中有何热闹可看?”

“王爷准备大婚而在修正旧宅,自然是有得热闹可看。”

“原来你竟爱看别人修整房子。”

“因朱珠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朱珠抬头望了他一眼:“王爷果然是忘了。王爷当年承诺朱珠,若朱珠这些年听王爷的话,王爷说什么朱珠便听什么,待到朱珠长大成人,王爷便将这房子归还给朱珠。”

“你阿玛缺宅子么?”

“……不缺。”

“那你为何一心惦记着这套老宅?”

“我……”

“没个理由。我便不守当年的承诺,你又能如何?”

朱珠苦笑了下:“朱珠不能如何。”

“既然如此,何必多想。”

“我只是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好好一栋数百年的老宅,便要因王爷一场大婚而烟消云散,当年种种过往记忆,统统都烙印在这宅子每一处细小的缝隙里,便是那气味也是可让人怀念的,却因王爷一个决定,便从此什么都没有了。”

“时光都得消失,何况这些死物。”

“对王爷来说是可有可无的死物,对朱珠来说却是当年爷娘留下的唯一一些东西。”

“你爷娘?”载静闻言轻轻一笑:“他们便是连你这个女儿都遗弃了,你还惦记着那些陈年的死物做甚?”

“那些墙板内还有当年王爷所作的画,难道王爷一并也不要了。”

“都是年少时胡乱涂抹的东西,要来做甚。”

“既然这样,不如在王爷将它们彻底销去前,赏了朱珠吧?”

“你想要?”

“是的。”

“都是些发了霉的东西,要画,明儿赏你些名家字画便可,别让人说了去,我堂堂怡亲王连幅画儿都赠不起。”

“那却是不同的。”

“怎的不同。”

朱珠垂头用力捏了把自己潮湿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