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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说魃道(688)+番外

如此直接一句话,问得朱珠几乎掉出泪来。

却又只能生生忍住了,勉强自嘴角挤出一丝笑,望着她兄长道:“婚姻大事我等自是做不了主,但凭爷娘决定便是了。他们觉得好的,自然是好的。”

“我只问你自个儿心里究竟想要嫁给谁。”

再度逼问,终将朱珠眼里的泪给逼了出来。

无法回答,只望着斯祁复那双眼无声抽泣着。见状斯祁复重重吸了两口气,颤着声道:“你自不要管我了,喜欢谁便跟了谁,须知一生的无心无情,生不如死……”

“哥!”不由自主一把打落身旁的茶盅,朱珠朝他大叫了一声。“许都许了!怎可言而无信!况且碧先生也是知书达理!一表人才!有礼有节!我……我……我!!”

连说三声‘我’,却突地什么也说不下去,只朝着那一脸苍白的斯祁复用力跺了下脚,转身逃一般便朝屋外冲去,任是斯祁复在屋内用尽了力气想叫住她,头也不回。

直至奔到门口处,许是整个上午粒米未尽,又骤然间气急攻心,眼前突然间天旋地转般昏黑起来,慌忙搭着门框勉强站稳了,隐隐见到小莲闻声急匆匆朝自己扑来,一头便朝她怀里倒去,随即人事不省。

那样昏昏然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鼻中透进一股薄荷的淡香,方始慢慢醒转过来。

朦胧中依稀辨清是躺在自个儿屋内的床上。床边坐着个人,低头朝她看着,初时以为是小莲,便将那伸在自己额上探着体温的手握住了,迷迷糊糊道:“小莲,我有些透不过气来,你且托我起来……”

对方依言托住了她后背,将她半个身子稳稳自床上托了起来,让她头朝自己肩上搁着,一边在她背上轻轻一阵揉捏。

随着那股不过硬不过软的力道,登时让一口憋在胸内的闷气从喉咙里直透了出来,朱珠得以用力缓了口气。

而神智略一清醒立即觉察出这肩和肩上气息的不同来。

不由令她大吃一惊。

慌忙一把将那人推开,身子急急后退,指着那人脱口道:“谁?!”

待到看清面前这人,更是惊得脸一下转了色。

青一阵,红一阵……

直到胸前一口气随着激烈的情绪喷涌进喉咙,才猛喘着,望着他颤声道:“碧……碧先生,你怎的会在这里……小莲呢……小莲呢!!”

“小莲煎药去了。”望着她仓皇如惊弓之鸟般眼神,碧落不动声色道。

一边朝后退开了一些,在一个令朱珠稍许冷静下来的距离,他笑了笑:“人是铁,饭是钢,姑娘原本体弱,现今整整一上午至今粒米不沾便到处走动,怎的叫自个儿身体承受得住?”

“……不饿。”

“饿过了头,自是感觉不到饥饿的了。”

“……先生怎会在此,是来给我家兄长复诊么?”

“来给你家兄长复诊,顺带再替姑娘把个脉。”

“朱珠无病,不需把脉,先生请回吧。”

“双目无神,面色萎黄,脉细如丝……这有病无病,倒也不是由着姑娘说了便算的。”

淡淡一句话,堵得朱珠哑口无言。见状碧落站起身走一旁桌边坐下,抬眼望见上面那幅画像,正要伸手取了来仔细观之,瞥见朱珠神色突变,便将手一转,取过边上砚台研了点墨,摊开纸,提笔在上头徐徐写了起来:“姑娘虽无显著病症,却显见血虚气弱,倘若久久不做调理,日后必然虚症走了实症。今起按着此方连服五日,若面色有所改善,碧落再为姑娘调整用药。”

“烦劳先生了……”

“又察觉姑娘气淤在肝,是有何难以言明的不悦之事么?”

“……先生是医者,当问病症便可,怎的连这种琐事都要盘问。”

“心病且须心药医,姑娘,既有症状显在了身体上,症结所在但说无妨。”

“先生多虑了,朱珠哪有什么不悦到能令身体不适之事。”

“既然如此,为何离上次见到姑娘至今相隔七日,这七日里姑娘每日竟只食一餐?”

闻言朱珠不由一怔:“先生怎会知道……”

碧落没有回答,只将笔往边上一搁,提纸把上面墨迹吹了吹干,“如此不思饮食,是否同上次在下无意中撞见姑娘独自哭泣,相关?”

一听他提起那日栖霞堂外自己哭泣之事,朱珠不由脸色一阵发白。

当即咬着唇沉默不语。见状,碧落微微一笑,再道:“那么再请问,姑娘当日哭泣,又是否是因了斯祁大人谢绝了怡亲王的求亲?”

“碧先生既然知晓,何必再问朱珠。”

“因为碧落只想再次同姑娘确认一件事。”

“何事。”

“姑娘嫁于碧落,可是出于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