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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说魃道(72)+番外

她吃惊地指着门,于是我们也立刻不安地发现,那扇原本始终大开着的那扇门,就在周林跟我们说着他过去那些可怕事情时还敞开着的门,这会儿不知什么时候也被关上了,关得很紧,好像被人从外面给锁上了,怎么推也推不开。

“谁?!谁关的?!”梅兰回头看着我们,声音因为她惶恐的颤抖而格外尖锐。

我们面面相觑。

之前好一会儿,我们所有人的注意都因为沈东和刘君培的对峙而集中在了刘君培及那本剧本上,谁会注意到身后的门呢,况且屋子里一直都那么的安静,根本就没有听到过门或者窗被关上的声音。

“呱——啊!”突然对面窗台上一声鸦啼。就在我们因此朝那方向看过去的时候,窗台上那几只原本安静停着的乌鸦拍了拍翅膀迅速飞走了,但并不让人在意,让人在意的是窗子本身。这扇花格子偏窗仍和我们来时一样,是敞开着的,在眼下这种状况里,不能不说是个有效的安慰。

便这安慰开没有停留太久。

很快,林娟忽然说了声:“这里靠墙的吗?”手指着那扇大开着的窗。不说倒确实没有注意,这一说,不自得叫人一呆。窗子外真的有堵墙,就在离窗不过两三步远的地方,隐在一片夜色之中。但我记得很清楚,这窗原先正对着院子里那棵埋着本新伯的树,之前,根本就没什么墙壁。

“窗被围住了。”迅速跑到窗边朝外看了一眼,程舫转过身铁青着一张脸对我们道。

窗是被外面那片突然出现的墙壁给围住的,布满青苔的墙,被雨冲得很滑,以V字形把这扇窗户所面对的空间围成了一个死角。这角落原本是在离房子至少两三百码远的西面,可是突然之间就在它窗口外了,好像房子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给挪了个位置。

“这他妈的又在搞什么鬼!”一边大声咒骂着,沈东一边抓起一把红木椅子用力朝那道紧闭的长窗上砸。两三下后长窗纹丝不动,椅子却碎了。“见鬼……”他拿着椅子呆呆看着窗,窗外那只木头娃娃早已不见,不知道是被震落到了地上,还是消失了。总之无论怎样,它都不是我们目前所在意的东西,我们被困在这房子里出不去了,像一窝走投无路的老鼠,那股困住我们的力量第一次在我们眼前清楚地显现了它的能力,而不再是以前那种宛转隐晦的方式。它是那么的直接,直接地告诉我们,我们被它牢牢掌握在它的手心里,只要它乐意,我们随时会被它碾碎。

那力量到底是什么?

木头的娃娃光着脑袋

摇啊摇啊什么也看不见

你拍一下我拍一下娃娃出来

最慢的一个娃娃在笼子里哭泣

突然听见楼上传来一阵哭声,细细的小孩子的哭声,我刚想提醒他们去听这声音,但它很快被种更大的撞击声给吞没。

“嘭!嘭!嘭!”

沈东抓起了另一把椅子,正在砸门。

但完全砸不动,就好象它不是用木头做的,而是钢筋水泥搭的骨,最终在椅子只剩下一块支脚的时候沈东放弃,他把支脚丢到地上,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趁着那片刻的寂静,我试图再去辨认楼上的声音,但楼上没再有任何异常的声音传下来。

“那东西不让我们出去……”半晌,有人在窗边喃喃说了一句。

是程舫。

她蹲下身抱着头,有些茫然地环顾着屋子里的一切,突然目光一凌,在她看向我右边某个地方的时候,她霍地站起身,大声道:“爸爸呢!爸爸去哪儿了?!”

就在我们之前一团糟的时候,他似乎还在的。可是突然间他就不见了……在我们的眼皮低下。

可现在椅子还在,绳子也还在,周老爷子却不见了。

那瞬间整个屋子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很沉,沉得就像外面密密压在围墙上那团浓云一样让人透不过气来。我觉得自已的手腕又开始隐隐发疼了,它好像在收缩,朝我的皮肤和我的骨头里收缩。这让我脚下有点不稳。

但随即意识到,那不稳并不是因为手腕上的疼痛。

地在抖,真的在抖。

最初只是头晕似的一下轻晃,接着,脚便能清楚地感觉到地底传来的那股被动了,浪一般的感觉。这感觉迅速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意识,他们后退着靠向墙壁,靠向任何可以让自已脚步稳住的地方,然后惶惶然地互相对望。

“出什么事了!”

“地震……”

“怎么可能……”

“嘘,别动,真的在震……”

“真的……”

轰!骤然间一声剧响

就在我们还在为脚下那股细微的被动而惊惶这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陡然间从客堂正中间那块地板上直窜而起,一瞬间破开了铺在上面厚实的水门汀地板,夹带着股犀利的热气,朝着房粱上方直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