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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说魃道(724)+番外

很熟悉的话音,因此不用回头,碧落已重新显了人形一把将那颗珠子揽入手心:“冥王大人大驾光临,怎不让奴才们通报一声,也好让碧落周全接应一下。”

“不用如此费劲,随意走走,也不是为了什么正经事。”边说,边从一旁昏暗处显出道人影。月白色袍子藏青色袄子,确实是普普通通一个寻常百姓的装扮,手里却金灿灿一柄烟拖,包裹着根细长的羊脂玉烟杆,拈在指间有一搭没一搭吸着,片刻,慢慢踱到‘床’边在碧落身旁坐了下来:“瞅见你在玩这珠子,这是玩了有多少年了,碧落?”

“呵,多少年,碧落倒是记不住了。”

“得有五百年了吧。只是好奇想问你一句,这珠子内有当年凤凰神君的真元,以你修为,到底能替她守着几时?”说完,侧眸朝他脸上扫了眼,见他笑吟吟一声不吭,便再道:“不如干脆一口吞了,到时即便是我,怕也要对你退避三分。”

“大人真会说笑,即便我吞它个十颗百颗,岂能让大人您退上半步的。”

“它是梵天珠呢,碧落。”

“您是冥王爷呢,大人。”

“呵……”短短三两句话,说得冥王低低一声笑,随后将烟杆在‘床’边敲了敲,敲出如流星般一团细碎的火花:“虽没什么正经事,不过今儿过来倒也确实是事过来。”

“不知大人所为何事。”

“为来恭喜你。”

“恭喜我?”

“恭喜你快要迎娶斯祁家的朱珠姑娘了。”

“大人真是消息灵通……”

“呵呵,既然答应过会在你成亲时送你件贺礼,自然是要对你婚事格外上心一下。”说着,从腰间抽出样东西,递到碧落面前:“我知你惦记着它也得有五百年了,是么。”

那是普普通通一根线。

如此普通,普通到即便是随手丢在地上怕也无人会朝它往上一眼,却令碧落在望见它的一刹目光骤地闪了闪:“命绳么,大人。”

话音未落,冥王的手指已轻轻一收,将那细线完整纳入掌心:“可还记着我当年同你说过的那些话。”

“碧落怎会忘记。”

“那便好。”他笑笑,低头将烟嘴含入口中,轻轻吸了一口:“那么碧落,我且问你,迎娶斯祁朱珠,可真是出自你真心实意。”

“自是真心实意。”

“因而不惜违了命盘,千方百计从怡亲王手里将她夺来,是么。”

“呵,”这话令碧落轻轻一笑,目光微转,低头望着身下微微蠕动着的那张‘床’,淡淡道:“大人此言差矣,朱珠本也不是怡亲王命定之人,何来夺之说法。我只是从将近的大清气数中将她随手牵出而已,本已是摇摇欲坠了的一片天,何必再令她牵扯进去。”

“你是这样认为?”

“大人怎样以为?”

“我么……”意识到碧落一双绿幽幽眸子径自朝自己望着,冥王微微一笑,侧头朝他脸上喷出一团薄烟:“有一句话,叫观棋不语。我自是站在三界之外,望着你们在红尘内兜转,看个乐子而已。”

“大人好雅兴。”

“不过,”随即敛了笑,冥王站起身朝着碧落脸上淡淡一瞥:“你须谨记着,你在这世间一切所为,旁人自是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凡人看不出,闻不着,我这两只眼睛你却是瞒不过的,因而,任你在这一世为了这根线怎样折腾都罢,一旦让我察觉出你妄图动用妖力去扭转乾坤,我便会让你知晓,什么叫做从此堕落于这乾坤之外;什么叫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之苦。”

“碧落自是不敢忘记。”

“那我便静候佳音了,碧落。”

话音未落,冥王身影已转瞬消失。

留碧落独自一人在‘床’畔坐着,手中握着那枚流光闪烁的珠子,贴在唇边静静出了片刻神。

过了会儿起身将珠子吞进嘴里。

那一刻浑身猛地一股燥热升腾而起,仿佛随着那珠子进入的一瞬有团剧烈火焰在体内突然燃烧起来,并蓬勃而出,转眼穿透过骨骸,生生是要将他烧化一般。

他立即伸手从掌心里逼出一团烈火。

轰的下几乎将整座楼阁给烧着了,却并没令他体内烧灼减轻半分,当即他一闪身从楼内飞身而出,冲出自己所设结界,一头扎进外面雨水滂沱的夜幕里,匆匆数下闪身,凌空一跃,直扑进前方笼罩在一团雨雾内的紫禁城。

这场雨下得好大。

白天还是细雨飘摇,到了夜晚已是滂沱大雨。

朱珠在房里听了半晌叮叮当当的雨声,那密集的雨沿着房檐不停敲打在窗下的瓦缸里,吵得人半天都无法合眼。

只能起身点了灯,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翻着书。看着看着倒终于有了几分倦意,抬眼见到钟已指在双二这个数字上,正要放下书预备熄灯睡觉,忽然听见窗上噗嗒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