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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韶华(57)+番外

“在下庐江何季虎,仰慕青松居士许久,愿为居士门下牛马走,望青松居士不弃!”蓝衫青年男子冲着姜凛大礼下拜。

姜凛见何季虎居然朝他行大礼,起身扶起他,“姜某万不敢受何郎如此大礼。”

何季虎道:“青松先生为我大秦儿女两次远征胡奴,扬我大秦之威,先生理当受在下一拜。”

姜微好奇的望着大伯,大伯打过仗?

姜凛无可奈何,让他坐下,“何郎稍坐。”

何季虎也不是浑人,看姜凛身侧还站着一个粉嘟嘟的小女郎,知晓他今天不过是便服出游,讪讪道,“何某唐突,望居士见谅。”姜凛已经让人架起了屏风,就是不想让人打扰,他远远的看到那个背影,就冲动闯了进来,姜凛是他最敬佩之人,想到今日能跟他同席而坐,何季虎就觉得自己死也瞑目了。

姜凛微笑,“自古英雄出少年,姜某看到何郎这般英武儿郎只有欢喜何来怪罪。只是姜某今日有些不便,可否请何郎明日来府中一叙?”这少年一身戎装,举止虽然唐突些,但并不失礼,又以庐江郡望,显然是庐江何氏弟子,这也是姜凛身侧的侍卫并没有阻拦他的缘故,这少年一看就是世家弟子,世家间大多沾亲带故,这少年贸然闯入,很有可能是家中亲眷。

何季虎听到姜凛的邀请,激动的眼眶都红了,“蒙先生不弃。”他连话都不怎么会说了。

姜凛对着何季虎温和的笑了笑,起身送走何季虎,却正好见一人款步踱入食肆,两人同时一愣,姜凛拱手行礼,“清河王。”

“子肃。”赵远称呼着姜凛的字,见姜凛已经架好屏风,微笑道:“那我就叨扰了。”

“清河王请。”姜凛让他先入屏风。

姜微看到清河王,惊讶的叫了一声,“清河王叔。”她对赵远还是比较熟悉的,赵恒时常会提起他,她偶尔去都东宫的时候,赵远总会带她和赵恒玩。

赵远轻摇羽扇落座,抬手摸了摸姜微的小脸,黑眸带着笑意,“真乖。”

姜凛让姜微坐下,姜微好奇的问,“大耶耶,你知道这人是谁吗?”她感觉大伯不认识这人,但应该是知道这人的。

“听说过。”姜凛没多说话。

赵远倒是轻笑道,“扬刀策马诛胡奴,天下英雄惟青松,愿为门下一走狗,三省斋前侍笔墨。能写出这样打油诗的何郎,你大耶耶怎么可能不认识?”

走狗——姜微目瞪口呆的望着大伯,这是刚刚那个何郎写给大伯的诗?青松居士是大伯的号,三省斋是他的书斋名称,那个人居然说要当大伯的走狗……姜微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刷新了。

“那是何小郎过誉了。”姜凛对这些名声全然不在意,他将侄女抱在怀里,这时下人已经奉上了煮好的馄饨,馄饨太烫,姜凛不放心让姜微自己吃,也不让下人动手,亲自吹凉后一个个送到她嘴里,当真是二十四孝好爹爹的典范。

赵远也不以为意,身为宗室兼重臣,他跟朝中文武大臣都没私交,跟姜凛也没什么交情,但两人偶尔私下一叙,都随兴的很,他接过仆佣递来的馄饨不客气的吃了起来,等三人吃完馄饨,姜微额头上冒汗了,姜凛给她擦了擦汗,怕她出去着凉,给她脱了一件外衣。

赵远笑道:“我看再这样下去,阿识都能叫你阿姆了。”

姜凛让小丫头靠在自己怀里,“清河王今日怎么有空闲逛?”

“今日休沐,在家无事,自然就出来闲逛了。”赵远说,“我观子肃最近气色,可是家中好事将近?”

姜凛抬手给赵远续茶,“不错。三郎快同谢家娘子说亲了。”他不信姜律跟谢十二娘的亲事赵远会不知道,显然他话中有话。

“想不到三郎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赵远略略感慨,语气一转,“我记得五郎年纪也不小了吧?”

“刚过十三。”姜凛说。

“只可惜我没女儿,不然真想要这么一个女婿。”赵远道,他只有两个儿子。

姜凛谦逊道,“我们可不敢高攀皇家贵女。”

赵远大笑,“可在很多人心中,你姜家的儿郎可是最好的夫婿人选。”

“那是大家抬举了。”姜凛瞄了一眼赵远手边的水迹,淡淡的一笑。

姜微听得似懂非懂,清河王叔祖的意思是皇家有人想当自己二嫂吗?她人矮,又趴在大伯身上休息,没注意到赵远和姜凛完全不引人注意的小动作。

“吼——”一声沉闷的吼声打断了姜微的胡思乱想,咦?又有人养了新宠物吗?姜微抬头望去,隔着雕花的窗户,她看到一个锦衣男孩站在对面食肆门口,那类似兽吼的声音竟然是从男孩口中发出的,似乎是因为食肆的伙计不让他入内他才吼叫的。时下大秦武风极盛,男孩的吼声非但没有吓住众人,反而激起了不少人的凶性,一个个目光不善的盯着那男孩。那男孩蓦地回头,姜微注意那孩子耳后有一道很深的新疤。那孩子叫了后,也觉得不对劲,身体一闪,竟然飞快的跑了。

姜凛和赵远也听到了吼声,两人寻声望去,看到那锦衣男孩时眉头微皱,两人互视了一眼,赵远吩咐侍从道:“你且将那孩子拿下。”

姜微惊讶的望着赵远,不解他为何要抓那个孩子,不过姜微知道清河王叔祖并非不讲道理的人。

赵远见姜微惊讶困惑的表情,心里暗笑,面上正经问:“阿识可知我为何要抓那小郎?”

姜微摇头。

“因为那吼声。”赵远说。

“吼声?”姜微困惑的望着大伯,“大耶耶,东市不许喧哗吗?”

姜凛看了赵远一眼,笑着摇头,“非也。”

赵远一脸神棍样道:“吾听其声视有异,恐将为患,故将他拿下。”

这都可以?听吼声就可以判断是不是坏人?那要大理寺做什么?姜微脸上分明浮现了三个字“我不信”。

赵远和姜凛见她如此,心中大乐,赵远正待再逗逗这丫头,果然还是软绵绵的小丫头逗起来好玩,一名侍从快步赶来,站在两人五步之外,等赵远颔首后才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赵远脸上笑容不变,朝姜凛拱手:“子肃,家中有事,某先告辞了。”

“清河王请便。”姜凛起身相送,送走赵远后,姜凛对姜微说,“想逛什么地方?”

姜微想了想,“看花。”

姜凛给她套上外衣,两人逛了花市,买了一小盆牡丹花苗,心满意足的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姜微在牛车上问姜凛,“大耶耶,为何清河王要抓那个小郎?”她才不信清河王听啸声觉得他是祸害的鬼话。

☆、33 双虎将

姜凛笑意融融的望着侄女,“清河王不是同你解释了吗?”

姜微皱皱小鼻子:“我不信,你们骗小孩。”

姜凛大笑,直到小丫头娇声抗议,才忍笑解释道:“阿识可曾看清那孩子的穿着?”

姜微想了想,有些迟疑道,“他的穿着有些怪异。”

“有何怪异之处?”姜凛问。

姜微困惑道:“他的衣服好像有点不对,他的衣服穿着比较散乱。”按说能穿得起这种衣服的人,不应该如此衣冠不整。有华章之美谓之华,有礼仪之大乃称夏,大秦从言行举止到衣冠配饰,每个等级有每个等级规定,上可服下,下不可越上。此时以衣冠取人并非全然的贬义词,而是判断人所处阶级的标准,如果认错是要闹笑话的。刚那人的服饰有些地方内衣都露在外面了,感觉像是完全没穿好。

“不错。”姜凛听到小侄女注意了这么多地方,满意的点头,又细细给她解释道:“他不仅衣冠不整,而且还是赤足。”

“赤足?”姜微不解的望着姜凛,不懂大伯为何要点出他是赤足。

“鞋,足衣也。再穷的人家,都会穿上一双草鞋,而此子却是赤足,且足上有厚厚的粗茧,就知此人以前定是奴隶,且他行事鬼祟,看起来又言语不通,所以清河王才命人拿下的。”姜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说的是,那人衣摆处有点点褐色的痕迹,在一般人眼中不过只是脏污而已,但是他和赵远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干了的血迹,再观那男孩一脸凶戾之气,两人怀疑他甚至犯下了命案,才命人捉拿的,不然普通的窃案两人也不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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