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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悠闲生活(40)

待众人走了之后,王氏同柳夫人两人唤来了两个唱的听戏,顾全和柳文理年纪相近,不一会就走到了一起,两人在花厅坐了一会,就留到花园去玩了。王氏、柳夫人、柳姑娘、南瓜四人围着桌子一面听戏一面打叶子牌。猫儿在一旁吃着小零嘴,看着四人打叶子牌,还不是往窗外看看外头的热闹,过的也甚是悠闲。倒是柳夫人直夸她性子文静,坐得住。

吴地素有“闹元宵”的旧俗,正月十三夜上灯,十八落灯。寺观庙宇、街头巷尾,皆人声鼎沸、锣鼓铙钹声不绝,称之为“走马锣鼓”。各街市店铺皆挂满了以精奇百出闻名遐迩的“苏灯”, 店铺不仅出售花灯,也将谜面粘诸花灯之上,任人猜射,中者,以巾扇香囊、果品食物为赠。

大街上灯彩遍张,玩灯男女,花红柳绿,车马轰雷。猫儿白日看的时候,也就觉得街上很热闹,到也没有什么想下去玩的心思。可是等到了夜里燃灯之时,一轮明月当空,月华四射,照耀如白昼一般,大地清澈如洗,映着各色奇巧花灯,灯月交辉,流光溢彩,光怪陆离,极为美景。

“姆妈,我想去外边玩。”柳家小公子文理,装了一天的小绅士,到了现在终于忍不住了,缠着柳夫人要求出去玩。连伪萝莉也被外面美景吸引住了,忍不住仰起小脑袋,渴求的望着王氏。

王氏极是为难,“可是你哥哥都不在啊!”中午的时候,顾家五兄弟并着陈君玉、柳夫人六人一起过来拜见柳夫人。之后顾福

顾家上头四个哥哥同着柳夫人的侄子一见如故,在下午的时候,就相约一起出去看灯了,只留下最小的顾全被人送到王氏的身边。

“姆妈没关系,我带妹妹出去看灯。”顾全拍着小胸脯说道,“我拉着妹妹的手,一刻也不松开她。”

柳文理也撒娇的说道:“姆妈,你叫上四个家丁、两个婆子,让婆子抱着六娘,家丁围在外面,这样就不怕被人挤散了!”

柳夫人和王氏熬不住孩子们的软磨,便应了三人的要求,柳夫人唤来了四个壮年的家丁,带上两个老成的嬷嬷,一再嘱咐六人要看顾好三人之后,才放了三人出去。

却说这日中午,聂瑄、顾福、陈君玉三人出了柳府之后,聂瑄便领着他们三转四弯,到了一所小院子,从黑漆的大门往里看,里面松柏常青,亭台阁楼,小桥流水假山,极是清幽雅致。

大门打开,门里走出一个年纪三十来岁的青衣小厮,见了聂瑄,打了一个千儿下去笑道:“聂二爷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怎么也不来这里看看香姐儿,昨儿她还叨念着你呢!这两位大爷是——”

“这位姓陈,这位姓顾。”聂瑄也不多说话,简单解释了一下。

“聂二爷,您可来了。”一声娇柔女声欣喜的想起,一素衣的中年美妇从影壁中转出,先是给三人行了礼之后才说道:“奴家也不曾怠慢了二爷您,为何最近老不来我家坐坐?害的我家香姐儿,日思夜想的,人都病了大半个月了,今儿精神才好些,您就过来了!”

聂瑄也不接她话,随手丢了一个十两的银锭说道:“大节日,我请众朋友过来叙叙,喝点酒水。”

中年美妇人接过银子一边往袖子里塞,一边道:“怎么的?二爷你这是我苏娘大节下拿不出酒钱款待诸位爷儿还是嘲笑我苏娘眼里只爱钱,不认人?”

聂瑄哈哈大笑,伸手搂过她,捏了捏她的嘴说道:“苏娘的这张嘴还真是巧嘴儿!去把你的三个宝贝女儿香玉、春桃、柳叶都叫来,顺便在叫两个唱儿,给爷整治一桌精致点的酒席!”

苏娘倒在聂瑄怀里,咯咯娇笑说道:“今儿二爷您可不许走了,我的小香玉可是夜夜都想着你呢!”

聂瑄同苏娘两人一边打情骂俏,一边往里屋走去,苏娘见顾福和陈君玉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样子,就知道是两个雏儿,心里暗喜,能让聂瑄带来的人,必必是肥羊,若是能把这两个雏儿网住,不愁没有银子进来。

苏娘迎着三人进了一间雅间,房里俱是竹制的家具,虽无描金绘朱,可样样雕琢的极是精致。三人一入门,便闻到一股细细幽幽的香味,顾福转目望去,窗户边设有一小几,几上设炉瓶三事,里面正焚着幽幽的不知名的香气。

三人坐下后便有三个俏生生的小丫鬟送上了三盏茶水,一边送茶水,还一边抛了一个媚眼给他们,聂瑄接了茶水,伸手搂着小丫鬟亲了一个嘴,然后塞了她一块碎银子,“拿着跟几个姐妹买糖吃。”

小丫鬟咯咯笑着接了碎银子离开了,陈君玉和顾福两人俊脸涨的通红,“致远兄,这是?”陈君玉结结巴巴的问道。两人再单纯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聂瑄笑着说道:“敬之、思成,放松点,来这个地方就是玩乐的!”他顿了一顿,笑着说道:“更何况,这是姑父大人让我带你们过来的!”

元宵(二)

“先生?!”两人惊呼,惊得几乎要跳起来。

聂瑄笑着摇头,“难怪姑父大人要我带你们来这里见识一下。”

“见识?”顾福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不用见识了,我有娘子了,让玉倌儿见识吧。”

聂瑄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说道:“我带你们来见识,又不是带你们来‘开窍’的。这里的女人,也就看看玩玩、调笑几句可以,至于其他的,她们还不够格。”他轻蔑的笑了笑。

陈君玉俊脸绯红,他比顾福还要不自在,聂瑄见两人如此,便笑道:“正戏开没有开始,你们就这样,以后怎么能在官场上混?”他漫不经心的用茶盖轻拨茶水的说道:“你们马上就要去乡试了,乡试考上之后便是春闱,那个时候便要去京城了。文人相聚携妓同行,可是常事,到时候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们怎么办?”

两人恍然,原来柳教授是怕他们之前没见识过,等到了京城,不适应,才特地让聂瑄带他们过来见识的。

聂瑄笑道:“一方面是让你们见识一下,一方面也是让你们知道表子无情,捧场做戏可以,可千万别当真了!”

“二爷,你这是说什么话,说的我们好像不知道情似得。”一名碧衣女子手里端着三盏旧式的茶碗婷婷袅袅的走了过来,在三人面前各放了一盏,黑白分明的水眸盈盈流转过顾福和陈君玉,轻笑了一声,便柔若无骨投入聂瑄怀里,撒娇的说道:“你这个负心汉,一走就是大半年,连个音讯都不给人家一个,人家不依啦。”

聂瑄顺手搂住她,听着香玉娇滴滴的撒娇,他轻拍她的小脸,笑着说道:“是吗?你那两个妹妹呢?怎么不出来?”

香玉娇嗔的说道:“没良心的死鬼,人家一听到你来了,便急巴巴的赶了过来,连个首饰也没带,我那两个妹妹知道今儿见贵客,自然是要好好打扮一番!”

聂瑄笑着抬起她的脸蛋儿,香了一下,仔细打量的说道,“哦?是吗?我到觉得你不戴首饰更漂亮些!”

“二爷!”香玉娇声唤了一声,不依的再他怀里撒娇痴缠。

这时苏娘领着两个美貌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十二三岁的小丫鬟,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酒水,“二爷,自打你昨天叫澄心过来传话之后,香玉她们就忙活了一天,才把你点名的菜式做好。

聂瑄听了便笑唤了一声:“澄心。”

一名灰衣僮儿从外头进来,“爷。”他先是对聂瑄行了一礼,才从怀里取出一锭五十两的细丝大纹银递给苏娘。

聂瑄道:“不值什么,给香玉买点胭脂水粉、头面首饰。”

香玉见了这白花花的细丝大纹银,喜得越发的撒娇痴缠。聂瑄推开了她,轻拍她的脸蛋说道:“去,让带着你的妹妹,给爷的两位贵客唱几首好听的曲儿。”

香玉哀怨的看了聂瑄一眼,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他的怀里,春桃、柳叶一人弹琴,一人吹萧,香玉拿起一象牙拍板,轻启檀口:“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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