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爱缠绵(120)

杨正宽面无表情看着她：“你让开。”

梁嘉怡眼里闪着泪光，喉头哽咽：“你身体根本吃不消！你还要不要命了……”

杨正宽也不恼，还冲她笑了笑，“我没那么容易死。”他轻轻推开她细小的胳膊。

梁嘉怡背对着他，肩膀抖动得厉害，她冷声说：“你不要忘了，你这条命是我救的，你就是这么糟蹋自己的？”

杨正宽又是笑了笑，回头看她的背影，轻声说：“我欠你的，原来还没有还清？那好，希望这一次能够一并了结了。”

梁嘉怡突然转身过来，惊恐地看着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没有马上回答，良久，莫名其妙丢下三个字：“你放心。”

梁嘉怡想追上去，却被人拦了下来，泪水模糊了她的眼，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她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无声地流泪。

车上备了各种可能需要到的医药品，杨正宽不肯躺后面，他坐在副驾驶座上，神情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司机紧张得要命，时不时观察他。

杨正宽突然低吼一声：“开快点，这个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到！”

司机不怕死地说：“杨先生，医生说了您的伤……”

“要么开快点，要么你下车？”

司机心抖了抖，忙加大马力。尽管如此杨正宽还是很不满意，最后车子几乎飞了起来，一路闯红灯到了T市边界处。司机出了一身的冷汗，却不敢有任何懈怠。

杨正宽渐渐感到体力不支，他伸手从医药箱里摸出针管和药剂，给自己打了一针，整个人清醒了。

司机偷偷瞥了一眼，忍不住心又抖了抖，却没敢说话。突然看到了什么，他惊叫：“您流血了！”

杨正宽左手紧紧按在伤口处，咬牙切齿：“好好开你的车！”

司机再也不敢吭声。

夜幕下的韶合山像是一座孤坟，夜风很猛，将落叶卷起将近一米高。前方被折断的树干挡住了去路，司机下去查看。好在树干不大，他一个人就能搞定。他走过来拉开车门，却惊觉杨正宽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驾驶座上，他脸上有异样的红，沉声说：“前方住了个守墓的老人，你去他那里等我。如果前面发生了什么意外，记得马上报警。”

他说完，“砰”的一声合上了门。司机不明所以，在外面猛地拍窗：“杨先生，您这是要干嘛？”

杨正宽不说话，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就跑了出去。

司机觉得自己倒霉死了，大晚上的被人丢在这样的鬼地方。他望了望，果然看到前面隐约有亮光。

他忐忑不安地朝着那点光亮走去。在分叉口他停止不前，天太黑，他一时分辨不出方向，明明那点亮光近在眼前，却好似达到不了。他朝右边踏出了一步，山风呼啸如鬼哭狼嚎，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突然前方出现两道刺眼的光，他用手遮了遮。一秒之后，大喜。他走到路中间，双臂打开，在车子远远没有逼近的时候大声喊：“喂！停一停！”

他一直喊，喉咙嘶哑了也没有放弃。车子眼看就要横冲过来，他吓破了胆，尖叫：“啊——”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尖锐的刹车声被抛在了脑后，他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睛。

有人打开了车门，从身形上看应该是个男人。逆着光看不清对方长相，那人手扶着车门问他：“喂，你没事吧？”

司机一听这声音就振奋了，他跑了过去，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长相，他眼泪差点就流下来了。

“小杨先生，居然是你！”

杨铭更是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机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他听，他连连受到惊吓，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杨铭听得很费劲。但当听说杨正宽也来了，他低呼：“什么？他的伤还没好，怎么可以……”话才说了一半，突然想起什么，飞速看一眼车内的人。

后车座上的程殷素已经被吵醒了，这里空旷，他们的谈话她听得真真切切。她探头过来，眼里掩不住急切：“他受伤了？他来了，人在哪？”

司机急道：“杨先生把我扔下车，他自己开车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要上哪去，他的伤口都流血了，再这么下去……唔……”

杨铭突然捂住了他的嘴，直接将他塞上车，说：“你带路。”

程殷素依然记挂着杨正宽受伤的事情，她趴在杨铭身后，恨恨地盯着他后脑勺：“好啊杨铭，他受伤了你居然不告诉我？”

杨铭在开车，百忙之中还要应付她：“你坐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话音才落，他猛踩油门。

程殷素的头磕到了车顶，她嗷叫一声，不依不饶趴到司机身后，“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