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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心记/宫(出书版)(38)+番外

唯今之计也只有拖了,拖到皇上下朝。所以华美人如今也豁出去,脸上戾气更剧!就算让人摁得动弹不得,依旧扬着头狠瞪着绯心。

绯心自然知道她打什么主意,瞄了一眼小福子。小福子会意,手底下连扯带拽,华美人不甘休的咆哮。便有人从袖里掏个帕子,连塞带摁堵严实。几个人一并使力,华美人哪里挣得,没一会工夫便让人拖下去了。

绯心看着趴在地上簌簌发抖的小宫女,对方已经面无人色,只知道不停的磕头。绯心微展了眉:“凌烟。”

那小丫头被绯心一叫,更是三魂去了二魂半,吓得直叫着:“娘娘饶命,娘娘开恩!”

“你举报有功,本宫该赏你才是。”她反身上了阶,重新坐在座上,“你且先回去罢。”说着,边上已经有太监将她拉起来,扯着往外走。小丫头已经说不出话来,踉跄着出去。

绯心静静的坐着,面上看不出半点表情。她眼半垂,瞧着地上散落的药丸。半晌开口:“把地上的东西收收,交到宗堂那里去。报居安府,说华美人行为不检,发至倚月庵为尼。通报各宫,让大家引以为诫,若有二例,便没这么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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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林雪清一早便赶赴掬慧宫。二月二十六那天。绯心处置了华美人。当天通报各宫。并且也报了宗堂。本来雪清听了这事。心下暗喜。借着绯心地手处理了一个讨嫌地眼中钉。而且绯心居然办事奇快。让她觉得痛快。

但是二十七日。华美人地父亲华散骑竟然跟着京畿总提一道入了宫。跪在启元殿前求见皇上。真不知这消息是哪个递地。雪清想了半天。觉得最有可疑地是太后。这华散骑跟阮家没什么交情。阮家倒台地时候也是倒阮一派。估计是太后肯定是不想让贵德双妃就此把持后宫。便把消息漏了出去。华散骑一边派人飞骑前往倚月庵去找女儿。一边就跟着自己地上司进了宫。皇上后来宣了华散骑进去。两人所言无人可知。但听说除了华散骑地上司联保之外。还有几个文华阁地学究也跟着劝。小小地一个散骑。小小地一个美人。居然惊动了文华阁以及京畿总提。让雪清隐隐觉得没那么简单。再一细想。她不由地冒了冷汗。自己又着了贵妃地道了。现在是双妃共掌。平起平坐。但绯心在前往行宫前根本对宫事不闻不问。回来之后与雪清商议。最后落地也是雪清地印。

她终是知道为什么惊动之剧了。其实大家现在把矛头对上自己地父亲了。怪不得贵妃不在意当这个出头鸟。她早有后着。一应文册落地是双妃地名。但是最后执印地是她德妃林雪清。她一向在宫里比绯心高调。如今绯心反其道而行。只会让大家认为。是她雪清在后头挑唆地。拿宽容地贵妃当利用工具!

她父亲现在是央集令右丞。官拜二品。几个叔伯都在朝中有职。兄弟几人也都分散各部。而父亲地职位非常敏感。掌管所有世族籍册。挑人调职。皆有所查。基本上是最容易被人猜忌和动荡地。当初父亲是拼死跟皇上一个鼻孔出气。不停地在朝上朝下触阮家地霉头。跟太后地关系很僵。后来阮家一倒。父亲上位。有很多人都不以为然。认为他是凭着拍马屁和仗着有女得宠才能有今天。

现在后宫出了华美人地事。散骑将上归京畿营。而京畿营地右将左含青又曾经当过阮丹青地副将。这个人生性耿直。当时在阮丹青地手下地时候就混得很不得志。一直被打压。但即便如此。满朝倒阮之时他也没趁机踩上两脚。皇上极欣赏他。又觉得他领兵有为。便提拔他成了京畿营右将。将王城保卫地工作托负给他。

左含青虽然是个莽夫。但他感激皇上栽培。而且又没有因为他曾经为阮家服务而将他归于阮氏一党。上任不久。就主动把全家都迁到京师来住。以示对皇上地忠心。他性子刚直。所以对林孝地一些行为很看不上。

所以这次手下散骑之女出了事,他听了二话不说便让总提带了散骑进宫。目的就是不想让林孝的女儿在后宫兴风作浪!这本来是皇上的家事,他管不着。但这人就是鲁在这里了,他得了信之后就觉得林孝实在不地道。京畿营和央集令一个归司马,一个归司徒,本来各不相干的事。散骑的女儿不过一个美人,哪里就招惹那个高高在上的德妃了。摆明了要让他京畿营这里没脸!而且几次三番上疏举荐,想把人往这兵司里塞,不是他的学生就是他的亲信,一心想当阮家第二呢!

左含青是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加上又受了下头的挑唆,再一见华散骑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老脸,华散骑家里有个白痴儿子已经很背晦了,养个女儿如珠似宝,进了宫没一年就让人弄得出家了。一想就更是火上浇油,一时也顾不得许多!

这样一来,雪清更是有些抗不住了,所以忙忙的就前来找绯心商量!

正文 第004章 步步筹谋步步惊

雪清入了掬慧宫,绯心正在偏殿里摆弄香料。她也顾不得寒喧,直奔主题就去:“姐姐,姐姐可听说这几日朝上的事?”

“妹妹来的巧。”绯心笑着拉了她的手,并不接她的话头,“绣灵刚做了黑芝麻糊,陪姐姐吃一碗。”

“妹妹哪有心思吃点心。”雪清看着绯心一身素锦白衣,长发松挽,一副自在悠闲不闻世事的样子,“姐姐要处置华美人,也该跟妹妹商量一下。而且最终定审,也该过了宗堂居安才是。如何就急着把人送走!”

“我已经报了宗堂及居安。两府都没异议,也上奏皇上,禀明太后。这事妹妹前两日不说,今日怎么想起来了?”绯心拿过绢帕净了手,淡淡的说,“妹妹觉得有不妥,就该早提才是。如今人已经去了,各宫都备了告。难不成再自打嘴巴,把人弄回来不成?她私藏合欢散是事实,祖宗有训,此等媚行扰圣之事断不能容。让她出家,并不过份。”

虽然小福子不时说些宫里关于华美人的传闻给绯心,但她一向并不算是太在意。传言有真有假,她听听也就罢了。华美人是有些言语过利,但也是小孩子脾气,家里惯的。绯心也并不会因此生芥蒂。绯心是秉着忠君之心,这合欢散对身体有大害,武宗当年就是用的太剧,以至英年早逝,引出诸王混战的惨剧。历史教训,不能不引以为诫。所以后来先帝有明令,后宫之中,再有女子行此等劣行,断不能轻饶。

如今皇上让绯心管理后宫,人人不满,处处生乱,她本想小惩大戒。是布了暗套,看哪个不知规矩的要来顶缸。但她没想到,这般一套,居然套出这样一件事来。她哪里能忍得下去?更何况想起之前皇上所说的话,似有怪她一直只顾自保不知管理之意。更是让她下定决心!她不算狠,照律该赏那华美人白绫三尺才对。如今只是让她出家,还给她留了名声,药的事两府知道,但未向各宫通报。若是她有心悔改,过几年再接进来也不算过。但此时,别说德妃来,便是太后来,或者是皇上舍不得也来,她也绝是不让!

朝上的事,绯心一个女人家,纵有常安常福不时给她消息。她知道也就罢了,从不多言半句。德妃上来便有责怪之意,绯心哪里听不明白?是因为绯心让德妃落了印,这事让她也兜了一半!说实在的,当时德妃揽宫事就该有这个思想准备。绯心一年到头的顶缸,知道要想揽权这点子事根本不算什么。

“她不过十几岁,风华正茂,扔到那倚月庵里也太过凄凉。”德妃动之以情,“况且那华大人,儿子是个白痴,就这么个女儿还送进宫来。如何忍得住伤痛?”

“妹妹此言差矣,华大人教女无方,此次该领罪而不是求情。”绯心说着,“我还顾着华家的面子,没把事情做的太过。她的行为,不过内宫里各知罢了。对外还是给她留了些脸面,此事已经定案,妹妹不必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