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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心记/宫(出书版)(76)+番外

就拿地图来说。云曦出行之前非常忙碌。因要各地巡走并陪伴太后省亲。他安排自己微服地时间少之又少。生活上地细节汪成海能替他着想周全。但汪成海没有绯心这般细密至此。会事先绘一份如此实用地详图出来。云曦之前曾想过。但他没吩咐。他估计绯心会做。果不其然。根本不用他吩咐。绯心想到了。

当晚。两人都有些失了困。绯心见他难眠。不由轻声劝道:“皇上不用忧心。天下之大。难保有钻营取利小人。皇上坐拥家国。唯大向利民。便是明君。无谓因这些败类贪图。扰了皇上南下之兴。”

云曦偏了眼看她。低声说:“你也不必烦恼。朕不会以一累十。由此疑了乐正家地忠诚。”

两人都是一针见血,一时间眼光交汇,无语自通。他伸手抚她的脸:“你能瞧懂朕,却难解我心。”

绯心见他这两个自谓又在同时用,一时间不知为何,心又开始狂跳起来。他侧过身,将她搂过来:“你心跳的真快,怕什么?”

绯心眼眸闪动,怕?或者真是怕,究竟在怕什么,她也说不清。他越凑越近,唇几近贴上她的额:“若不想睡,便做些正经事好了。”他忽然轻笑,身体不安份起来,抱得更紧,嘴唇在她面上游移,让她微颤而嘤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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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庞信已经雇好车马。他们初五晌午到的平州,睡了一会晚上又逛,结果回去又让云曦折腾一起,搞得绯心整个人就觉得快散了架一样。

一觉睡得极沉,直到耳畔传来笑语,叽叽喳喳的有如雀儿在枝尖欢跳,绯心这才张眼醒了过来。一醒吓了一跳,身下晃动摇摆,分明已经上了马车,几时让弄上来的根本完全无觉。云曦正坐在她身边,和对面两个小孩打趣闲聊。

女孩儿正是昨儿晚上那个,还是那身打扮,头发梳了两个小髻,额前留海细碎,眉花眼笑的。边上是个男孩儿,想是她昨天口中的兄弟。约**岁的样子,眉眼倒是跟她有几分像。一件灰布小褂,肘间打着几个补丁,但也干净。男孩子长的晚,往那女孩身边一坐,矮下一大块。也不像那女娃儿那般能言会道,一副有点拘谨的样子,却也一直陪着笑。想不到他们还真过来了,云曦竟还把两人带上车来。

女孩儿眼尖,一见绯心睁眼,细声笑着说:“奶奶醒了。”

绯心很是尴尬,她从未在人前这般大刺刺的睡过觉。一时间暗恨自己迟钝,再累的怎么着,也不能半点没觉。

亏是孩子没那么多想法,小丫头一脸羡慕的说:“大爷对奶奶真是好,奶奶有福气的很。”

绯心面色更红,这小丫头整日家在外头做小买卖,一张嘴真如雀儿一般不停,逢人便说好听的。云曦听了笑,回眼看绯心:“连花儿昨天怕咱们反口,叫了弟弟过来。两人在外头竟蹲了一晚上。如今不随她去游,真就是咱们的不是了。”

莲花儿?绯心听这名字取得俗气,不过小家小户的为了好养活,通常也就随便叫个名儿。绯心悄悄的眼向下,她身上裹了层薄单,透过隙瞅见衣服都穿上了。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说不出的滋味,云曦伸手把她拽起来,身子微错恰到好处的挡住她。让她好整理一下头发衣襟,他面色如常,继续去跟两个小孩闲扯。真是不知道,对着个小孩儿,他也能谈笑风生。不过这样正好,小丫头忙得跟云曦说话,加上绯心让挡个严实,也解了她的困。绯心缩在他后头,一时间听小丫头吹那东河有多好多好之类的。

聊了一阵子,绯心才知道。原来这丫头姓连,所以就叫连花,弟弟叫连朋。一时觉得这家人也有趣,莲花莲蓬,一个开花一个结果倒也真算是名副其实。姐姐十二岁,弟弟十岁。不过南方人生的秀气,显得比实际岁数小些。家里就住东河弯连家庄,那里河弯连着淮河支流,有菱花荡。家家都挖塘养鱼,采菱。逢着节游之际,有时也出来做点子别的买卖。

绯心听了称奇,她看过地图,东河弯那里有大片水田,加上这里产的桂花球是举国有名的好米,怎么的不种田反养鱼了?这一带有清阳湖,又有淮河,那两边有专门的渔产村镇,跑这湾子里来养什么?

正文 第018章 官商勾结据平州

绯心虽然心里想着但也不言语,静静听他们聊天。听云曦夸她的扇面好,连花便答说她爹原是个读书的,考了好些年也不中,实是养不了妻小,便弃了书安心务农。有时闲了,她娘便编点席子扇面,他绘了画价就能上去些。一时可能就心里生了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想法,直教自己的孩子也见天村野里混,识不识字都无所谓的样子。

云曦听着她不停的说,一时笑着回头看绯心:“何时你也给我生一对子女,这般一家子出来才有趣儿。”

绯心听得面红如血,缩着足拿裙掩着,整个人都快缩尽在他身后。还不待她开口,连花已经快嘴接过:“奶奶福气好,将来一定百子千孙的。”

绯心直恨不得拿馒头把那丫头的嘴堵上,那边连花还喋喋不休:“大爷生的很俊,将来孩子定是好看的。”

云曦忍不住笑出声,若无其事的向后伸手,正隔着裙握住她的脚:“我娘子身子不好,不求百子千孙,只求能有一儿半女也不枉我期盼一场。”

绯心听得心惊肉跳,宁华夫人去年为他产了一女。如今俊嫔业已经身怀六甲,何以来期盼她?她有寒虚之症,连她自己都心灰意冷,又有什么好期盼?

云曦突然转脸看着她的表情,眼神莫测,笑容深沉:“娘子在家操劳,出来也难舒胸怀。之前还道羡慕旁人比翼合美,为夫还以为是真。如今想来,倒像是娘子在诳人呢。”

绯心听了心里一紧,这话当然她明白是什么意思。当日她在船上,借着左含青的事跟他剖陈了一通自己见解。当时她也承认,见一众姐妹与他相处合宜,心里十分羡慕。但羡慕归羡慕,她同时也向他更是坦承她的心迹。如今别的他都不论,单就这事来点刺她,偏还找这个时机,对面还有两个半大孩子。

一想这些天,她事事顺他的意,脸面丧了无数,这便也罢了。如今明知她难生养,还要点她痛处。偏又当着孩子说这些个事,他是皇上,便随便拿她戏耍。也怪自己为声名所累,一心想回家风光,就诸事皆忍。但饶是如此,她心里也添了痛堵,加上刚才又睡死了出了丑,越发有些恼羞成怒。但她再怎么怒,也不敢对着他吼叫,不过是低着头极小声的嘀咕:“哪里就敢诳你,活腻了不成!”

云曦的眉毛一下子扬了起来,眼里却挂了笑。他万没想到绯心居然敢碎碎念,平日里有时她也引经据古的跟他辩,说出的话也极不中听,但通常都是振振有词的大道理。如今没有大道理,简直就像是使小性儿。明明心里不乐意他的话,又不好意思犟。只能缩在那蔫头搭脑的动嘴唇,她声音太小,他便是离的近也听不太真。但他能猜个**,索性彻底转过身去捏她:“你有理了,我说错了吗?”

绯心一见他又开始浑不吝的动手动脚,一时扭着脸伸手去推他,极小声的说:“别介,疼。”

说着。脸已经烫了一片。

对面两个小人儿。四只大眼一眨不眨瞅着他们。突然连朋捅捅边上地连花:“家姐。他们像咱爹娘。”

连花一瞪眼:“扯屁。大爷和奶奶是富贵人!”

连朋一缩脖子。被姐姐一眼瞪回去不言语了。这边云曦和绯心愣了。绯心臊得没地方躲。使劲往云曦背后缩。云曦地手摁着她地脚。回头向着连花笑道:“你个女孩子家。如何张口说这混话?”

连花讪笑着。悄悄掐兄弟一把。脸上仍是讨好地笑意:“小地爹娘都是乡下人。哪里比得了大爷和奶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