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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人家(108)

作者: 大米 阅读记录

林栋哲蔫蔫道,“老大,你怎么上来的?”

庄图南道,“我和楼下老头说来看弟弟,给他看了我的学生证,他就让我上来等了。”

庄图南责怪他,“怎么玩到这么晚才回来?!我和筱婷找了你两次都没找到。今儿太晚了,我在你这儿凑合一晚。”

庄图南看到书包里的梅花糕,喜出望外,“有梅花糕啊,正好有点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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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前一晚,庄图南再次出现在交大,请弟弟妹妹吃晚饭。

吃完晚饭,三人一起步出食堂,林栋哲非常积极,“图南哥,我送你到公共汽车站。”

夕阳暖风,学生们说说笑笑地经过,空气中弥漫着闲散和欢乐,不远处的教学搂里传出悠扬的舞曲声,庄图南看了一眼庄筱婷的装扮,披肩小卷发,白衬衫,简洁素雅的大摆裙,一时兴起,“筱婷,你还没去过舞会吧?你今天穿得漂亮,哥带你去舞会。”

庄筱婷摇摇头。

林栋哲没好气,“图南哥,你会跳舞?”

庄图南说过就算,他又看到了食堂前大黑板上的通知,“学生活动中心晚上放《英雄本色》,听说这片子不错,你们想不想看,我请你们。”

庄图南继续浏览黑板上其他的通知,他没注意到身后林栋哲的脸色变了,肩膀也塌了。

庄筱婷默默碰了碰林栋哲的胳膊,林栋哲掏出学生证,气鼓鼓道,“只有本校学生才能买票,我去买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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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放一天假,林栋哲的上海室友回家了,庄图南顺理成章地又住下了。

林栋哲沮丧到无以复加,突然听到楼下门卫的嘶喊声,“林栋哲,林栋哲……”

庄图南正和一位室友闲聊,林栋哲三步两步冲下楼,看见了楼前的庄筱婷。

庄筱婷递过来一只新牙刷,“哥哥说他没带牙刷,我寝室里有新的,你帮我给哥哥。”

小弟林栋哲重色轻义,“不给,给了你哥以后没事就来住一晚。”

周围人来人往,不方便说话,庄筱婷示意林栋哲跟着她走到宿舍楼的拐角处。

月光照在庄筱婷身上,朦胧温柔,楼边草丛中虫鸣声此起彼伏,庄筱婷轻轻牵了牵林栋哲的手。

一切尽在不言中,林栋哲心中的沮丧、甚至隐隐的怒气突然间烟消云散,他无奈道,“下个月没节日了,你哥不会再经常来了吧?”

庄筱婷低头微笑,笑容说不出的温柔腼腆。

林栋哲又道,“要不,我们以后节假日去同济?你哥节假日肯定不在同济。”

庄筱婷轻轻笑出声来。

林栋哲沮丧道,“你别笑,我先是盼中秋,你哥来了,盼完中秋盼国庆,你哥又来了,我今天盼你哥回去盼一晚上了,吃饭的时候我就盼着他回去,我们没准还能一起去校外转转,看电影时我还盼着他回去,我们可以一起送他去公交车站,一起走走,结果他就是不走,早知道咱俩该考北京的学校……”

庄筱婷突然向前一步,轻轻吻在林栋哲唇上,封住了他的喋喋不休。

柔软而温热的双唇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锁住了心中的绵绵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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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东窗事发

青年篇

对上海来说,1987年和1988年的新旧交替并不平静,如果一定要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那必须要用这四个字,“祸不单行”。

1987年12月10日,路延线陆家嘴轮渡站发生踩踏事件,死伤人员近百人——清晨,江面上大雾迷茫,轮渡停航了几个小时,轮渡站汇集了三、四万的乘客;浓雾散去,陆延线恢复航行,心急如焚的乘客们争先恐后向船上拥,发生了踩踏事故。

浦江两岸的交通——两岸之间尚无可供车辆行人通行的隧道或大桥——以极其惨烈的方式再次受到了关注。

1988年1月下旬,上海市甲肝大暴发——1300万人的大都市里,感染人数竟高达29万余人。

街头巷尾人人忙于抢购消毒剂和板蓝根,黄玲打来电话,再三叮嘱两个孩子放假就回家,不要在上海逗留。

上海一下子成为了病毒的代名词,上海生产的食品、蔬菜都被封存,持上海身份证的旅客在外地吃饭、住店不易,被大多数店家拒绝。

巷子里的人家见了回家过年的庄家兄妹如见甲肝病毒,见了庄超英、黄玲都绕着走,连奶奶都给庄超英打了电话,吞吞吐吐地表示今年过年暂时不聚了。

庄图南很郁闷,向向鹏飞科普上海卫生防疫站宣传的医学常识,“饭前便后勤洗手就可以了。”

向鹏飞大笑,“那你肯定没事,林栋哲也没事,庄筱婷从小就把你们训练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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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鹏飞跑长途,收入是庄超英和黄玲的总和甚至更高,他本想过年时带大家出去好好吃几顿的,但庄家人无形中被关了禁闭,只能买了卤菜熟食、零食水果回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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