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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后发现夫子是反派(24)

作者: 桃桃片 阅读记录

殷姝反倒乐得自在,安然用膳。

直至冷月挂枝,烛蜡灯残,宾客尽数散去。

殷父恭敬地送走太子勾瑾和临颍公主勾颐,这才松一口气,回想太子临走的眼神,勉强按捺下心思。

柏遗这边也带着江南褚与申晏告辞,欲去驿站落脚。

方迈出大门,江南褚眼见周覃尚未跟来,向柏遗交代:“阿覃她还未出来,我们是否要派婢女去唤她?”

柏遗未答,申晏倒是伸了个懒腰,赶来殷家实在是劳累,几日未曾睡好。

他抬手靠在江南褚的肩上,将所有重量施加给他,懒懒说道:“师兄倒是说说,阿覃她何姓啊?”

“周啊。”

申晏见自家大师兄还未反应过来,意味深长道:“那这殷家主母何姓啊?”

江南褚对世家谱系向来不过目,但小师妹的家世他还是有好生了解下,“这殷家主母出生江东周家。”

两人姓氏一联系上,自是明了,只是为何未曾听阿覃谈起,况且堂中小师妹见阿覃那副模样,确是初识不假,真是奇怪。

清冷月色如水,白袍男子默然立在阶下,好似并未听两位学生之谈,他抬眸看向东北方向,眼中闪过诸多情绪,那是京城的方向。

彼时四下无人,漆黑如墨,唯此地小径被如霜月辉铺满,城内房屋幢幢,遮掩房舍的扶疏枝叶之间传来几声鸟鸣,在寂静之地分外尖锐。

他终于收回眸光,抬步走去远处,“此番调查有何发现,一一报来。”

身后两位学生急忙跟上去,相互对视,眼中满是沉重,此次发现之事远超他们所料。

外宅内黄犬忽闻见人声,竖立耳尖,声音却越发小,直至人走远,它才甩甩头回到窝内睡下。

*

先前殷姝在堂厅舒服地用完膳,礼貌微笑送走诸多贵女,回首却见自家师姐还在她原本座位旁撑着手,一脸笑意荡漾地看着她。

殷姝有点莫名,正欲启唇,厅外匆匆走进一个小婢女,行礼道:“女公子,夫人请您和这位小姐去听风堂。”

母亲找我作甚,还叫师姐一同前去。

殷姝心中疑团更甚,自家师姐却应声,站起身,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埃,动作大气潇洒。

她眉间朱砂在灯火映下更显鲜红,莞尔一笑,“师妹,带我去听风堂吧。”

一路上两人并未出言,直至进到听风堂正厅。

殷母今日穿的荔枝红缠枝葡萄长身褙子,笔直的坐在上首座椅上,举止文雅,神情冷淡,将这身喜色都压了下去。

整个面容依旧端庄秀美,只眼角的鱼尾纹暴露她的年纪,依稀可见年轻时的影子。

见殷姝与周覃入内行礼下拜,缓缓开口:“起来吧。”

却在看见殷姝与周覃年轻肆意的面容时陷入回忆,直至身边刘嬷嬷提醒:“夫人,快让女公子和那位小姐入座吧。”

殷母才回过神来,让她们入座。

随即看向周覃,沉吟片刻还是问道:“你祖父与父亲如何?”

周覃面上仍是肆意的笑容,恭敬地回道:“回姑母的话,祖父身子硬朗,父亲也康健。我来时他们写信托人定要问候姑母安康。”

位于左上首的殷姝心下惊讶,师姐唤母亲为姑母,那她不就是周家表姐。

可殷母从未提及此事,自幼时记事起,母亲从未主动与周家走动,仿佛不是嫡亲周家大小姐。

曾几何时殷父以此事质问殷母缘由,可他二人虽是夫妻,却至远至疏,殷母也不曾作答。

在诞下殷姝之后,更是紧闭听风堂大门,不许殷父入内,自己则放内宅大权,不管俗事,终日在小佛堂与青灯古佛为伴。

若不是周家时时送来节礼,表明护着殷母之意,恐怕殷母以及殷姝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尽管如此,殷母仍未松动半分态度,依旧我行我素,从不主动,直至上次让自己去周家贺寿。

*

殷母闻周覃所言,只是扯扯嘴角,冷淡回道:“回他们,我安好便可。”

周覃欣然颔首,还欲说些什么。

殷母便看向殷姝,吩咐道:“既然阿覃来此,你定要好生待客,我已吩咐刘嬷嬷将华疏院旁边的院子收拾好,安排阿覃住进去,之后你便同阿覃一道去你外家贺寿。”

说罢,直接转身朝后堂行去,许是见了故人,背影略略萧索,不复冷淡端庄之姿。

堂中便只剩殷姝与周覃二人。

殷姝颇为尬色,此景很像带好友回家,却遭母亲冷淡待之的遭遇。

本想出声安抚周覃,殷母性子本是如此,不必介怀。

可周覃明眸像是读懂殷姝心思,摆摆手道:“师妹不必安慰于我,我来时,祖父便在信中有所提到,因此我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