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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后发现夫子是反派(30)

作者: 桃桃片 阅读记录

这老僧抬起眼皮打量殷姝,见此女如此说,又是所谓大家学生,他有意考道:“慧能高僧偈语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何解?”

殷姝记得这是佛教中著名故事,略略思考才开口:“凡所生相皆为虚妄,心得大自在,自是无惧外界杂尘。”

此话一出,她感到这老僧眼神有所缓和便知自己这关算是过去。

灰袍老僧也没想到此女虽是年纪不大,悟性却不差。

于是甩甩袖人让开,直接道:“进去吧,一个时辰之内必须退出来。”

说罢,便在门槛旁坐下,眼眸下垂,似是睡着。

而殷姝不紧不慢踏进藏经阁,开始寻找地方志。

找了许久,终是在北角一书架上寻见,她连忙翻开阅览,粗粗略过。

只到看见某些字句,瞳孔一缩,心下多分推测。

原是如此。

此神迹城前几年本是无名小镇,直至二十年前严明调任来此,大兴佛教,加之神迹显,才有此城名,更是成为普天之下的佛教圣地。

地方志多是二十年一修,她翻阅许久,才有只言片语提及前几任城主,“……姓名已缺,事非躬亲,清风峻节…”。

不过二十年,怎会不知前城主名讳。

看来是有意抹之。

况且这严明方上任,便有神迹显之,这未免太过巧合。

这地方志还提出一件事殷姝较为在意,便是这神迹城幼童频繁失踪。

为保全剩余孩童,百姓们都将自家孩童送来佛寺做童子,祈求平安。

这也不难说明为何这佛寺只有幼童。

了解自己想要寻找的,殷姝随手拿了卷佛经便退出去。

那灰袍老僧依旧坐在那儿打盹,一动不动,仿佛从无人来过。

*

殷姝才回房,周覃便提着花果酒走进,身后跟着江南褚与申晏二人。

见殷姝面上忧绪,周覃大咧咧坐下,安慰道:“阿姝你不必担心,夫子他自有周全法子。”

江南褚与申晏也接着坐下,面上也无甚担忧。

殷姝见三人如此镇定,倒也松了口气,转而给三人斟上茶。

并同他们简单描述自己在地方志所见的信息。

江南褚轻抿一口茶,神色不明;申晏倒是老样子,唇角勾笑,一口喝完茶转而倒上花果酒。

周覃眉头一皱,“这严明究竟是何来历,同夫子又是何关系?”

殷姝也正有此问,他二人关系似乎复杂。

申晏轻品这酒,才耸肩无辜道:“此事久远,我也不甚清楚。”

三人便向目光看向自幼跟随柏遗的江南褚。

他瞧自家师弟妹望向自己,一向沉稳的脸上露出无奈,解答道:“此事说来话长。”

“那便慢慢说。”周覃知晓自家大师兄酒量浅,只倒了一小杯。

说起严明,他脸上露出嫌恶,“那严明本是郊外破庙中的一乞丐,身世不明。那年京城隆冬大寒,不知路上多少冻死骨,夫子从郊外庄子归家,路上这严明便一直跟在马车后,祈求夫子收留他。”

“夫子心慈,不忍这京城又多一具尸骨,便收他为仆,并派人查他的身世。”

“身世如何?可有反转?”周覃急忙问道。

江南褚知晓自家这师妹最喜话本子,点点她额头,接着说道:“世事哪会有如此变化,这查出来的身份比那乞丐还不如。”

比乞丐还不如?

莫非是——

江南褚看懂殷姝面上所想,应答:“正是彘奴。”

在襄国所制定的阶级等级中,彘奴便是最下等低贱的阶级。

凡户籍为彘奴者多半为祖上获大罪或自身行为不端者,此籍世代相传,极难修改,彘奴者不能为高门大户奴仆,也不能自开铺子谋生。

只能由官府安排流放去蛮荒之地开耕,生死难料。

“原是如此,那他可知晓自己身世?”

“夫子未有隐瞒,将所查一切都告之于他。他只哭求夫子莫要赶他走,他必当牛做马。”

“那之后呢?”殷姝问道。

“之后夫子隐瞒下此事,并且教他读书识字,他也算有天资,一年所学便抵得上别人十年苦读。许是人都不知足,他瞒着夫子私下前去科举,一路从乡试到殿试。”

说到这,冷哼一声,“只可惜,那年恰是夫子科举之年,他与状元失之交臂,只得了个榜眼。”

若是单纯这般,两人关系也未必如此复杂,想必还有隐情。

“谁知他妒火中烧,竟伪造证据告发夫子同主考官狼狈为奸,提前拿的试卷。”

“可惜,他这算盘未能如愿,夫子仍是状元,他则被薅了榜眼,失了圣心。”

当今圣人念在他还算有才,便指他去大理寺做主簿,说是修养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