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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拥明月(191)

她呼吸一滞。

他软软的,凉凉的唇瓣抵上来,商绒握着他手的力道收紧,他灼热的气息迎面,时重时轻,她忍不住紧闭起眼睛,睫毛抖动。

昏暗的夜,商绒心口起伏,脑中空白一片,犹如身陷柔软的云端,忽的,少年的舌尖舔舐一下她的唇缝,她颤了一下,脸颊更烫,本能地有些害怕这种更深的亲昵。

可是少年的气息清冽微甘,他的喘息声很轻,莫名勾得她短暂失神,但几月不在一处,他似乎又生涩了几分,唇齿纠缠流连,他的手不自觉地揽紧她纤细的腰身,齿关磕碰到她的唇瓣,商绒疼得呜咽一声。

折竹立即松开她。

灯烛下,商绒双颊泛粉,唇瓣红润。

他盯着她看,指腹轻轻擦过她的下唇,声线有点哑:“没有破。”

说着,他又来很轻很轻地亲了一下她。

像是安抚。

商绒红透了脸,一下埋入他的怀里,无论如何也不肯抬头了,却松开他的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身。

折竹同样红润的唇微扬,他开开心心地学着她也将她抱着,下颌抵在她的发顶,没一会儿又不确定地问:“你以后还会给我亲吧?”

商绒眼皮一动,在他怀里装没听见。

“多亲一亲我就熟练了啊。”

纵然耳尖烫得厉害,他还是小声和她说,“我挺喜欢亲你的,你呢?”

你喜不喜欢亲我?

他没说,但商绒的脑子里已补全了他后面那句话。

她险些闭不紧眼睛,睫毛不住地颤动,她忍不住央求他:“折竹,你别说了……”

折竹没听到她说喜欢,他有些失落,却也“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烛焰跳跃,两个人的呼吸还都不算平稳。

心底那几分燥热难言,折竹望着一片灯影照着的横梁,听着她的气息慢慢地轻缓许多,他以为她睡着了,可没一会儿,他又听见她软绵绵的,带着几分困倦的声音:“我真的要睡了,你不可以走。”

“知道了。”

他眨动一下眼睫,卧蚕的弧度稍深。

夜愈深,风愈急。

荣王府内死气沉沉,丰兰禁不住这后半夜寒凉的风,在廊上打了一个寒颤,但她回头望向那朱红窗上映出的一片橙黄灯影,她并不敢轻易离去。

数名女婢从屋中端了那些饭菜出来,丰兰瞧了一眼,便知荣王妃又是一口没吃,她心中焦灼,忙入了房中。

自明月公主的死讯传入府内,荣王妃一夜之间便病倒了,她不施粉黛的面容显得有些憔悴,长发披散着,只穿一身单薄中衣躺在榻上,一双向来凌厉有神的眼睛此时却是灰暗的,没有一丝光彩。

“王妃,您不吃东西怎么行呢?身子是受不住的啊……”丰兰小心翼翼地劝道。

这话她几日来已说了许多遍,但荣王妃始终没有什么反应。

听见门外的女婢们唤了一声“王爷”,丰兰回头便见身着道袍的荣王走了进来,她当即迎上去:“王爷,您快劝劝王妃……”

“出去吧。”

荣王朝她一抬下颌。

“是。”

丰兰应了一声,再瞧一眼榻上的荣王妃,她回过身便往外头去了。

房门合拢,荣王走到榻前,灯笼柱里朦胧的光影落在他身上,但他凝视着荣王妃,一时无言。

他手中端着一碗从门外女婢那里接来的清粥,在床沿坐下来,汤匙碰撞碗壁,他舀了一勺凑近她的唇边,道:“神碧,吃一些吧。”

荣王妃终于抬起眼睛,她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半晌,开口便是沙哑的嗓音:“商明毓,我真看不懂你。”

“女儿没了,你看起来却并不如我伤心。”

荣王闻言,他的神情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收回汤匙放入碗中:“你我是夫妻,总有一个人要承担起安抚另一人的责任,否则两个人都这般,那便更痛苦了。”

“你我算什么夫妻……”

荣王妃凄然一笑,声音气弱无力:“如今没了女儿,便更不像了。”

“我们本就是,又何谈像不像?”

荣王将粥碗放到一旁,“当年裘遗光因我处死他那个滥杀无辜的亲弟而与我生了嫌隙,而后禁不住有心之人的游说便转投兄长门下,与其里应外合致使我一夕之间先机尽失,彻底败在皇兄手中,在楚王府时,皇兄与我便不亲近,后来我的近臣不听我命,私自在南州刺杀他,更使我与他本就淡薄的兄弟情不复存在,他囿于庶子身份,即便后来成了郡王,他对我心中也是恨的,他登基为帝那一年便存了杀我的心思,其时,所有人都恨不得与我划清界限,只有你不一样。”

荣王转过脸,目光落在那窗棂上,“你的父亲与弟弟皆因想要化解我与皇兄这场争斗而死,那年你成了孤女,却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入我的府,问我敢不敢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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