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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章(174)

盒子里面是一盏精致小巧的琉璃灯,宋玉章将它提了出来,灯中未点蜡烛,宋玉章转动着看上面的图案,隐隐约约看得出是画了月亮。

中秋嘛,总归是同月亮有关。

将灯放到一边时,宋玉章才看见盒子里还落了张纸。

“小玉,小玉——”

宋明昭被大白鸟追得够呛,浑身都出了汗,有种孩童玩耍后的高兴,边喊宋玉章边跑过去,人扑倒在宋玉章背上,“你躲在这儿干嘛呢……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谁写的?这字写得可真好,是你写的么?”

宋玉章手指两面一夹,将那张纸上的两句诗相对合着藏了起来。

“不是。”

“那是谁写的?”

宋明昭原本是随口问问,但见宋玉章脸色似有异样,他那高昂兴奋的心情一下便像被泼了盆冷水。

宋玉章没再理会他的问题,将叠好的诗放在口袋里,“走,跟他们一起去放花灯。”

第72章

宋明昭觉得宋玉章有点怪,怪在哪里,他也说不好,放了花灯,又喝了点酒,两人上去睡觉,宋玉章洗完出来,宋明昭进去之后似乎闻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他脸有些红,红了之后又有些愁,他很喜欢宋玉章的纯洁,同时又觉得宋玉章迟早还是会不纯洁的。

哪有人一辈子跟兄弟睡在一起的呢?

宋明昭有些悲伤地在浴缸边缘坐下,很无可奈何地发现宋玉章不可能属于他一个人。

宋明昭悻悻地洗了个澡,洗澡时不停地唉声叹气,洗完了澡又笑容满面了,他同宋玉章要好到了这个份上,就不愿意用自己的忧愁烦恼去打扰宋玉章。

宋玉章已经睡着了。

宋明昭知道宋玉章的确是累,成天都在银行里泡着,能不累么?

宋明昭紧着睡袍走到床边。

宋玉章给他留了灯,灯光昏黄,将宋玉章的脸照得如同一块暖玉,宋明昭看了一会儿,心里又高兴了。

八月十五一过,日子就紧张起来,离公历月底还有十几天,宋齐远说的一点没错,廖局长那两百万美金咋一看是挺多的,但与其余要到期的小户金额利息的总额相比,倒是小巫见大巫了。

应付还是能应付,只是这么应付下去并不是办法。

银行的利息仍还卡在高位上,进一笔钱就是多一分债,宋玉章不敢下调,无缘无故的下调会引起取款风潮,到时候更是要糟。

头疼之余,宋玉章便不禁很希望银行的金库里能变出一笔钱来,有了钱就有底气,有很多事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了。

沈成铎那一千五百万也是不够,放在那儿,只能填金库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发财的路子宋玉章早看准了,宋齐远那头倒没什么问题,这种人只要想通了,办事就很利索,同廖局长关系处得很好,而且宋齐远这人也算有几分真性情,人同人交际,光有虚情假意是不够的,虚情假意换来的也只能是虚伪不牢靠的关系,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就算是骗子,该下血本的时候依然是要下血本。

宋玉章在办公室里抽了许久的烟,把柳传宗给叫了进来。

“之前我让你把有关聂家的事通报过一遍。”

“是。”

“我现在想知道知道有关聂雪屏……”宋玉章顿了顿,“私生活的事。”

柳传宗略微有些吃惊,他的吃惊不写在脸上,表现出来便是很漫长的沉默,沉默过后,他道:“我不了解。”

介于柳传宗一向对任何问题都能解答的惯性,宋玉章也吃惊了,“你不了解?”

“不了解。”柳传宗回答得很流畅。

“那你去查。”

柳传宗道:“这很难办。”

“难办?”

“聂家大爷很少在外头交际,私生活,如果您是指女人这方面,我从未听说过聂家大爷自太太去世后找过什么女人,若说闲暇爱好,行长,这上回查过了,聂家大爷没有什么外露的喜好。”

聂雪屏是个铜墙铁壁一般的人物,唯一可见的可以下功夫的地方就是他心爱的儿子聂伯年,而在聂伯年这一块领域,宋玉章已经做到了海洲第一,没有再精益求精的可能性了,而且以聂雪屏的性子来看,这恐怕对他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

儿子的玩伴难道会比准妹夫在他心里的分量还重么?聂雪屏对宋业康的态度,宋玉章看下来也寻常得很。

宋玉章忽然有点明白宋振桥当时的处境。

绝境之下,摆在面前能提供帮助的只有两条路,两条路却都是走不通。

实际来说,孟庭静那条路,宋玉章是可以走的,只不过孟庭静要求他跪着走。

人活在这世上,如果只是为了跪着活,那又何必如此千辛万苦地经历世事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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