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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章(18)

宋玉章笑道:“你的衣服,自然不错。”言语中自然而然地带了亲昵的味道,绝不让人察觉他压根已将对方忘得一干二净,连名字都不记得了。

孟庭静站着不动,背上的肌肉一点点紧绷了,他发觉与宋玉章对话很需要一些勇气与防备,宋玉章的面庞、笑容与声音是极富攻击性的,仿佛刻意地要击溃人的心灵,驯化人去做他的奴隶。

孟庭静迎难而上地露出了一个邪恶笑容。

宋玉章被他一笑,果然笑容就有些维持不住了,心道:“这人笑的真是邪性,难不成是在向我发骚?”

宋玉章此时有心无力,只好收敛了笑容,含蓄而优雅地将目光继续投向了海面。

而孟庭静见他举了白旗投降,也心满意足地收起了笑容,目光略略在宋玉章的腰上停了一下。

腰真细。

这一把细腰,简直不堪他一折,想必他稍一用力,立时就会“咔嚓”折断。

孟庭静在折断宋玉章腰肢的臆想中转身离开,宋玉章听的脚步声渐远,才又回了头看一眼空旷的身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回身扶了下腰。

叫人失望了,可真是对不住。

第9章

岸上接应的人群声势浩大,远远的,声涛如浪汹涌地向甲板涌来,两面人群都一致地挥手欢呼,宋玉章背对着船首听闻了山呼海啸般的喜悲。

船一靠岸,岸上的人齐齐涌来,船上的人又蜂拥而下,码头上全乱成了一锅粥,宋玉章自知无人接应,想悄悄地走,可惜船上没有帽子,他这张脸就足够招人眼,要等最乱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最好是别让那虎视眈眈盯着他腰的旧情人再抓着。

那小白脸,个子也是真够高的。

也像根竹竿。

宋玉章笑了笑,感觉自己与竹竿有着不解之缘。

宋玉章静等了一会儿,觉得时候也差不多了,展了展衣裳上的褶皱,手背在身后,脚步利落而流畅地转了个弯,低着头往前走。

这是他的绝技,不用看路,只凭本能向前,总能杀出一条路逃。

然而这回他没疾走几步,肩膀就被搭住了。

搭住他的手臂力气很大,铁一样地压住了他的步伐,宋玉章扭过脸,旧情人正冲他笑,“玉章兄,一起走。”

宋玉章声色不动,两道漆黑的长眉舒展,他温柔地笑了笑,带着无奈的宠爱,“好吧。”

孟庭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他总觉着宋玉章的每一个笑都挺不怀好意,带着某种见不得人的目的性,骚里骚气的,孟庭静很看不惯,有心想打他一顿,又知道自己已错过了最佳时机,杀不死也就打不得了。

从头至尾,孟庭静都没对宋玉章表示过身份,一开始是觉着没必要,对个死人不用通报家门,现在仍是觉着没必要,宋玉章从他手中溜走了未必就是幸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宋家四兄弟没一个省油的灯,有宋玉章可受的。

宋玉章心想既然让人给逮住了,少不得前尘往事恩恩怨怨翻出来说,这种事宋玉章虽不喜欢,却也还算能应付,嘴上花点功夫,身上卖点力气,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

只是这小白脸的力道真大得出奇,一条胳膊细细长长的搭在他肩膀上,竟还挺有分量,这么一个人,他怎么就一点也记不得了呢?宋玉章苦思冥想,实在觉得费解,他不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哪,好过,怎么就忘了呢?连名字也叫不出。

码头上的人群已经一波一波地分开,一家人的抱在一块儿,是人海中翻腾的浪花,勾着宋玉章肩膀的人走了几步就放下了,冲着不远处的凯迪拉克挥手示意,“明昭。”

宋玉章一直低着头避着人,听到陌生的名字也未曾抬头,跃跃欲试地还是想跑。

肩膀冷不丁地又被拍了一下,宋玉章侧过脸看人,孟庭静对他笑,这一回他笑的很友善,语气也很温和,“明昭来接你了。”

宋玉章抬眼,凯迪拉克轿车上正下来个人,穿着藏青色的西装,个子很高,头发梳得齐齐整整,面上笑容灿烂,露出一口齐整的白牙,阳光正气的好青年正冲着他们扬手,他的目光对上了宋玉章的,静呆了一瞬后,笑容更灿烂地飞奔而来。

宋玉章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因为对方的架势仿佛是要将他扑倒。

“哈,庭静哥!”

宋明昭先和孟庭静打了招呼,随即惊喜地看向宋玉章,“你是玉章吧?长得真好!三哥见了你要生气了,你把他比下去了!”他说话时语气很活泼快乐,连珠炮一般不给人插嘴,说完一个话题就接下一个话题,立刻又转向孟庭静道:“庭静哥,这次多亏你了,家里接到你的电报真是欢喜极了,幸好五弟没事,要不然我们这一家子可就惨了,好不容易盼来的骨肉团圆,这该死的天气,万幸!万幸!”说完,他又立刻转向宋玉章,“玉章,我是你四哥宋明昭,爸爸说他给你寄过照片,你看我和照片上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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