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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章(226)

面前茶烟袅袅,宋玉章半靠在椅上,懒洋洋地一伸手拿起了茶杯,目光看向了孟庭静,“孟老板,今日我也以茶代酒,希望未来咱们可以好好合作。”

“好好。”

廖天东不等孟庭静说话,先帮他应承了下来,随即又殷切地看向了聂雪屏,聂雪屏在他的注视下也伸手拿起了茶杯。

廖天东大喜过望,口不择言道:“干杯干杯!”

几人的杯子遥遥相敬,互不触碰,几道眼神撞击,又各怀心思地收敛,清茶入口,是苦是甜,各品不同滋味。

事儿算是谈妥了,廖天东站起身,甩了甩手又跺了跺脚,“后头天就要凉了,这样的好时候不多了,海洲的冬天可真是冷得人难受,趁这样的好天气,我得松快松快,宋行长,聂老板,方才来的时候你俩是不是在赛马?”

“哪是赛马,随便跑跑,”宋玉章也站了起来,他拉了拉手套,淡笑道,“聂先生不肯赐教,廖局长,不如我俩试一试比一比?”

“好啊。”

廖天东一摆手,“等我去换了衣服回来。”他哼着戏腔,志得意满地入内去换骑装。

全场四人之中,只有廖天东是真正的喜形于色,宋玉章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倒是很平静,便是墙头草才能屹立不倒,老狐狸。

宋玉章收回目光,刚要迈步时,膝盖前却是凭空伸出了一条长腿将他拦住。

宋玉章低垂的视线缓缓偏移向右,淡笑道:“孟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我跟你比。”孟庭静道。

“赛马?”

“不错。”

宋玉章笑了笑。

“怎么,”孟庭静淡淡道,“不敢?”

宋玉章道:“这没什么不敢的,孟老板想比,那就比吧。”

“比试总要有个彩头吧?”

“孟老板想要什么彩头?”

孟庭静放下长腿,注视了宋玉章微笑的脸,嘴角也微勾了勾,是个冷厉多过柔和的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宋玉章,“你过来,我再告诉你。”

宋玉章不动,手指交互交叉着,黑色的手套互相胶连在一块儿,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他似在沉思要不要答应,又似在预备要脱去手套,正当他犹豫时,身后传来了聂雪屏平缓的声音。

“孟老板,不如我陪你?”

第94章

宋玉章回过了脸。

从廖天东带了孟庭静过来,聂雪屏便寡言到了现在,宋玉章理解他的心情,对于他来说,孟庭静注资铁路其实也无所谓,他只要铁路修成就能共享利益,而对于聂雪屏而言,铁路修建被孟庭静横插一脚意味着铁路的控制权又有了变数,换作是他,也会心情恶劣地不想说话了。

聂雪屏放下了茶杯,人也微微向前倾了,目光在宋玉章面上稍作停留,温和而淡然,似有安抚之意。

“好啊,”孟庭静利落地站起身,“我早听闻聂先生你骑术不凡,正好借这个日子切磋切磋。”

“不敢当,”聂雪屏笑容淡淡,“只是勉强会骑罢了。”

廖天东换好骑装回来时,便见马场内聂雪屏与孟庭静各骑了一匹马并排在跑道起点处,他不禁手指了过去,道:“这……聂先生和孟老板先比上了?孟老板怎么连衣服都没换?”

孟庭静一身黑色长袍,下摆一齐撩到了右侧,露出了里头的雪色长裤,显得他人在马上愈加风姿迢迢修长冷峭。

聂雪屏则是一身深色骑装,在马上雍容文雅从容不迫。

两人并排而立,却是各自都只看着前方。

宋玉章已经重坐回了阳伞下,叫人再煮上了一壶茶,他单翘起了左腿放在膝盖上,一根一根手指地慢慢拔着手套,对一头雾水的廖天东不慌不忙道:“廖局长,来,坐下一块儿看戏。”

廖天东没有闲情逸致看戏,反倒觉得惊悚。

若是宋玉章同他赛马,他是不会觉得有什么的,因为宋玉章身上有一些花花公子般的潇洒风流气息,这样的人是爱玩也会玩的,一起看个戏跑个马乐一乐都很理所当然。

而聂雪屏与孟庭静显然同宋玉章不是一类人。

孟庭静,廖天东算比较了解,平素除了扇人耳光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健康活泼的兴趣爱好,性情也是严酷有余不是个知情知趣的人物,每次两人交际,廖天东都无聊得想抠手指头。

聂雪屏,廖天东就不熟了,这个人在海洲深居简出,没有给人了解他的机会,不过根据最近几次接触下来,廖天东觉着聂雪屏喜怒不形于色,是个城府很深沉的人物。

这两个人在一块儿跑马,看上去就没有玩的那个味道,倒是让人感觉有火药味。

廖天东试探着坐了下来,往宋玉章那偏了偏,“聂先生和孟老板怎么忽然有这么好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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