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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章(344)

然而这么做很没道理,孟庭静一向是不吝啬于做没道理的事的,只要他自己喜欢、乐意、有本事,反正天地之大谁也管不了他。

现在,有人管了,那就是他自己。

对两人的处境,俞非鱼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忽然又有些高兴。

说起来,他这算是同孟庭静争风吃醋吧?这也算是感情的一部分了,他这恋爱虽然时间短小,但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体验的都体验了呢!

孟庭静冷眼旁观,发觉俞非鱼又开心了,心中冷冷道:“傻乐。”

但又想到就是这么个傻乐的人讨了宋玉章的欢心,可见宋玉章最近的心情是有多么疲倦糟糕。

俞非鱼道:“你不想同我聊,那我就走了。”

“聊。”

俞非鱼又叹了口气,心想聊什么能不挨揍呢,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了他没画完的那幅素描。

“你看看,我画的怎么样?”

孟庭静看过去,凝视了一会儿,道:“一般。”

俞非鱼哑然,随后道:“那肯定比不上你。”

孟庭静是不折不扣的全才,俞非鱼就没见过孟庭静有做不好的事,他不嫉妒孟庭静的天赋英才,他这个人从来不嫉妒任何人,内心有个融洽的小世界,快快乐乐,活活泼泼。

孟庭静想没收俞非鱼的这张画像,然而即便他没收了,俞非鱼还是能再画,他漠然地遥望了天边洒向的金色阳光,站起身道:“你去陪他吧。”

这并非大度,他现在在宋玉章那挂不上名,大不大度都是没资格,孟庭静心如明镜,认清现实有时是很痛苦的,但这痛苦是有益的痛苦,人不会白吃苦,将来总有甜的时候,现在,还不是时候。

俞非鱼返回了宋宅,宋玉章却是出去了,正好,俞非鱼在宋宅先彻底处理了自己的鼻子。

等了许久,没等到宋玉章,俞非鱼厚着脸皮问宋家的佣人要饭吃。

宋家的佣人知道他是自家五爷的新宠,于是很尽责地给俞非鱼准备吃食。

宋玉章在另一个宋家。

宋齐远同他小声说话,“真的,我心慌。”

“慌什么?”宋玉章转了手里的茶杯,“他这样安安静静的,不是很好么?”

宋晋成的伤养得差不多了,他不吵不闹,终日只是躲在房间里,也不跟人说话,到了饭点就出来吃饭,吃完就走。

宋齐远看他是出奇的老实,一开始只感到欣慰,这两天终于开始了心慌。

“我听说人受了很大的刺激后,会得病的,精神病。”

宋齐远见宋玉章无动于衷似的,被迫又爆了个家丑,“我母亲就是得精神病去世的。”

宋玉章大大地挑了下眉。

宋齐远道:“对外一直说是难产,其实不是,她生下老四后身子是虚,但虚的并不至于死,之后不知怎么就疯了……”

对于多年前的事,宋齐远现在说起也略有释怀,这两天他看宋晋成行为异常,又联想到宋明昭其实也是类似于发疯,想想宋业康这剃度出家的行为也有一些疯痴在里头,他越想越觉得害怕,不止是替宋晋成,也是替自己。

遗传的力量是很强大的,这不用科学来佐证,只需看一看身边的例子就够了。

“这么说来,你的担心不无道理。”

宋玉章沉吟片刻,“不如,送他出国?”

“你的想法跟我一致,就怕大哥他不肯。”

“他肯不肯,也由不得他做主。”

宋齐远叹了口气,“他都这么大人了,我总不能把他绑上飞机,所以我想……”宋齐远犹豫了一下,看向宋玉章,“亲自送他去国外。”

第140章

“你要亲自送他去国外?”宋玉章先是有些诧异,随即便意识到这个想法在宋齐远的脑海里应当酝酿了许久,否则不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如此顺畅地说出口。

宋齐远如今在银行里也算是个重要人物了,开春新一季度银行事务繁多,商会事情也多,宋玉章还想着手建设工厂,光是用想的,宋玉章便能预想未来的几个月他会有多忙。

宋齐远这个时候走,真不是好事。

宋玉章斟酌过后,想要反驳,或者说是另外给出建议,但眼睛接触到宋齐远的眼睛时,他瞬间意识到宋齐远已然下定决心了。

银行、商会、工厂……这些东西在宋齐远的心中分量远远不及一个半疯的亲大哥。

宋玉章劝解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转道:“好。”

宋齐远松了口气,伸手按了下宋玉章的膝盖,很轻柔道:“老五,你一个人,辛苦了。”

宋玉章淡淡一笑,“为自己辛苦怎么能算辛苦,三哥,你放心的去吧,我知道你的心。”

宋齐远听了这话,心头一软,紧攥了宋玉章的膝盖,低声道:“我真是不能再没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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