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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章(366)

所谓的不像自己,又何尝不是另一个自己呢?

或许那个自己才是真的,“他”只为宋玉章而存在。

孟庭静在那自顾自地悟道,宋玉章手里的书忽然看不下去了,他将书扔给了孟庭静,“给我读书,我要睡觉。”

孟庭静拿起书看了下封面,“包法利夫人?这书看了能睡的好觉吗?生辰的大喜日子,还是看点能让人心情舒适的。”

宋玉章躺在床上,单手撑了脸,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孟庭静自作主张地去书柜里挑选书籍。

还真是孟庭静的作风。

管你想怎么样,他偏要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

孟庭静挑的还挺认真,约摸过了三五分钟后,他捧着本薄薄的书回来了,书还是英文书,宋玉章都看不懂书封面上的词语。

“瓦尔登湖,”孟庭静坐下,他单翘起一条腿,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宛如美玉,神情是一贯天然的高傲,即便是给人读书,也带着纡尊降贵的气派,“读‘春天’这一节,怎么样?”

宋玉章“既来之则安之”地将手放在了脑后,轻闭上了眼,“我没读过,你随便吧。”

孟庭静的声音在朗读英文时竟然是很温柔动听的,腔调尤其的特别,宋玉章基本是一句都听不懂,但不妨碍他觉得好听舒适,还真就隐隐约约有了甜美的睡意。

“你是不是听不懂?”

似梦非梦之间,宋玉章冷不丁地听到孟庭静淡淡的声音。

“我忘了,你学英文不久,我翻译了再来读给你听?”

宋玉章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看了孟庭静,柔声道:“你给我滚。”

孟庭静心中生恼,他这话又哪里说错了?!

然而转念一想,宋玉章这样一贯都是风度翩翩的人物,对他左一记拳,右一句滚的,何尝不是另一种特别?

宋玉章对他而言如斯特别,他对宋玉章而言,未必就没有特殊之处。

孟庭静由怒转喜,声音也柔了,“听不懂就说听不懂,别打肿脸充胖子,我没有笑你的意思。”

“叫你滚就滚,别赖在这儿不走,我也不是在跟你瞎扯淡。”

“那你下来赶我。”

宋玉章无言以对,拉高被子盖住了脸,转身背对着床沿。

没一会儿,不高不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依旧是一句低沉磁性的英文句子,读完之后,便是一句优美深沉的中文句子。

宋玉章闭着眼睛,心想孟庭静这是给他上英文课呢?

难缠的混账,讨人厌的东西,喜怒无常的玩意,听不懂人话的疯子……宋玉章心中默念着,却是渐渐重新有了睡意。

孟庭静合上了书,将书放到桌上,伸手轻轻地拉下了被子。

宋玉章睡着了,睫毛轻轻闭着,睡成了一幅画。

孟庭静长久地凝视着这幅画,心中轻叹了口气,活着,就这么漂亮地活着吧。

宋玉章一觉醒来,孟庭静已经走了,丝绒盒子压在《瓦尔登湖》上一齐摆在床头,宋玉章坐起身,将丝绒盒子打开,又看了一眼这颗巨大的翡翠石,心想这东西不知道值多少钱,合上盒子放到一边,他又将那本书拿起来翻了几页,随后又立即合上了。

这书太难了,他全然看不懂!

宋玉章在商会的主席办公室内同孟庭静心平气和地讨论兵工厂一事。

“手令,我瞧瞧。”

孟庭静将手令放在了办公桌上。

白纸黑字,红色公章,级别很高,怪不得张常山屁都没放一个,连提前知会他一声也没有,也是,是他求着张常山,张常山又何须知会他?

“怎么来的?”宋玉章将手令递还给他。

“你怎么说动张常山,我就怎么说动的他,这些人无非就是酒色财气,”孟庭静神情中略有厌烦,“国家的命运就掌握在这些蛀虫的手里!”

宋玉章道:“你最好还是管住自己的嘴,谨言慎行。”

孟庭静瞥他一眼,“在你面前,我难道还不能说两句心里话?”

“小心我去告御状,”宋玉章抬眼,似笑非笑道,“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孟庭静笑了笑,“你试试。”

“当我不敢?”

“我知道你敢,但你不会,”孟庭静道,“我的确也不怕。”

宋玉章忽而一笑,“爱我,怎么也不说两句软话?”

孟庭静神色一变,“这是能拿来开玩笑的事吗?”

“不服就滚。”

“不是你说了公归公,私归私?现在在谈公事,你做什么又说这些?”

“凡事要说人前先想想自己,孟庭静,你又什么时候做到公私分明了?”

“我可没标榜过自己公私分明。”

“我怎么以前没发觉你这么胡搅蛮缠呢?”

“我好好地同你说,也不见得你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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