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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章(370)

宋玉章没搭腔,礼堂就在前头了。

今日季度会议聂饮冰没来,兵工厂忙,宋玉章也问了聂饮冰,如果不想来可以不来,聂饮冰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他知道宋玉章想同他尽量地保持距离,那么他就尽可能地减少与宋玉章见面相处的时间。

礼堂内人几乎已到齐了,宋玉章在台上坐下,孟庭静坐在他的左手边,两人神色都是统一的肃然,看上去互相都很不对付。

宋玉章屁股在座位上挪动了一下,莫名的感到一股很不适宜的感觉。

大礼堂平素不常开,兴许是椅子有些受潮了。

孟庭静余光一直留意着他,话筒还没开,他便道:“怎么了?”

“没什么。”

“椅子不舒服?”

宋玉章横他一眼,语气暗含警告:“我说没什么。”他手拨弄了下话筒,正要开话筒时,孟庭静已站了起来,向一旁的侍从挥了挥手,“来换两把椅子。”

侍从立刻点了头,飞快地跑了出去。

宋玉章无可奈何地放下了手,站起身扭过脸,从礼堂下头看不见的角度低声道:“你就是永远不管我说什么是不是?”

孟庭静也扭过了脸,“这会一开数个小时,你不心疼自己的屁股,我可心疼。”

孟庭静这话全没有别的意思,顺嘴就这么说出来了,说完才见宋玉章眼中似有火在闪烁,他脸色一沉,“马上要开会了,你可别乱来。”

“这话你自己记好就行。”

正副主席在台上窃窃私语,往常两人吵架的场景太过深入人心,有眼色的人立即叫了宋玉章下来,免得两人在会上打起来。

宋玉章面色淡然带笑地下了台,孟庭静在台上背着手,注视着宋玉章的背影,眼见他没入人群谈笑风生,便禁不住也下了台。

外头侍从已搬了椅子进来,撤掉了台上的两把椅子,将椅子放置好。

孟庭静在自己人的包围下不动声色地背向宋玉章的方向靠了。

台上的侍从正要下去,发觉台上的话筒方向有些歪了,便伸手调了调,往常都是他调试话筒,但今天不是他,他倒也没多想,习惯地又将话筒开关上下拨了拨。

工人们热火朝天地忙碌着,聂饮冰赤膊上阵,同工人们一起干活,他毫无架子,满身的伤痕令他看起来没有一丝金贵的少爷气息,汗水从他额前滑落,他眼也不眨,任由汗水滴上了他的睫毛,热辣地沁入了他的眼睛。

“二爷——”

远远的,聂饮冰似乎听到了聂茂的喊声,他一回头,的确是聂茂,提着衣裳下摆,正跌跌撞撞地向他跑来。

“二爷!”聂茂到他跟前便双膝软倒地跪下了,语无伦次道,“炸、爆、爆炸了——”

聂饮冰眉头微拧,“矿山又爆炸了?死人了吗?”

“不,不是矿山,是商会,商会爆炸了——五爷在里头!”

第151章

宋玉章在一片窒息般的温暖中恢复了意识,耳中的嗡鸣声非常之剧烈,整个脑海里都只剩拉长刺耳的噪声,虽有了意识,但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渐渐的,宋玉章终于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手和脚都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不能动弹,至于躯干,躯干是僵硬的,宋玉章忽然想要喘一口气,呼吸原本是人最自然的行为,然而一旦被觉察,想要刻意地去呼吸时,那简直可以算是一种特别的酷刑。

宋玉章深吸了一口气,从喉咙到胸腔都像要拉出血一样的疼,脑海中刚想起“血”,嗅觉也随之恢复了,鼻腔里闻到了极为浓厚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然后,宋玉章就想起来了。

爆炸了。

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堪称波澜不惊。

宋玉章又呼出了一口气,呼气时同样是掺着血气,疼,但还能忍受,如此来回呼吸了几回后,宋玉章觉察出了另一种异样。

安静。

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声,再没别的了。

宋玉章心中一凛,想要挪动手脚,然而整个人都像是夹心饼干中的馅一样上下都被死死地压住了,除了呼吸之外,他连转一下头都做不到。

宋玉章想看看情况,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睁开眼睛。

眼睫处粘稠而疼痛,宋玉章尽力地去控制自己像被粘连住的眼皮,费了比呼吸更艰难的劲才终于打开了眼睛。

睁眼,依旧是一片漆黑,黑的太完全了,一丝光亮也无。

宋玉章在黑暗中微微发怔,他似醒非醒,似梦非梦,大半的意识都在飘游,这时,他终于听到了动静,似乎是水声,滴滴答答的,很轻,也很慢。

宋玉章再次尝试挣扎着动一动手脚,眼睛却是忽然被砸了一下。

粘稠又温热的液体砸在了他的睫毛上,不堪重负地往他眼球上滴,宋玉章眨着睫毛,眼中受刺激地产生了一些泪水,本能地想要将眼中的异物冲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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