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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婆的红火日子(274)

作者: 宋初云 阅读记录

那媒婆喜滋滋的接过林氏给的钱,先把那几个铜板儿塞到袖子里、再伸手接过细帖,接过后照样是往怀里一揣,随后便出了赵家门往杨家所在走去。

那媒婆到了杨家也不客气,径直拣了张板凳坐下,随后便把怀里那封五男二女花笺子掏了出来,笑眯眯的交给了刘氏。

这一回刘氏也不在媒婆面前装模作样了,直接寻了个由头拿着细帖进了里屋,让识字的鱼儿把细帖上填写的内容说与她听,见细帖上头写的情况都属实,刘氏也就放下心来,让鱼儿把自家事先准备好的细帖拿了出来。

而女方回的细帖的内容基本上和男方的相同,就是少了田地财产这一项,再将聘礼一项改成嫁妆,如此即可。

而杨赵两家互相递过细帖,两家的亲事就算是定下来了,婚约也即时开始生效……

但即便如此,这三书六礼、以及成亲前的种种规矩也才起了个头,此后杨家和赵家都忙得不可开交,尤其杨家要嫁的乃是最心爱的幺女,因此一家人尤为重视,事事都极力要做到最好,想给鱼儿一个难忘的婚礼。

日子在喜气洋洋的氛围里一天一天的流逝,转眼离鱼儿出嫁的吉日便只剩下三、四天了。这小栓子一心想早些把鱼儿娶进门来,因此一到迎亲的前三日,他就急忙忙的和赵家老大一起,把催妆花髻、金盖头、花扇花粉盒,以及画彩线果等物事送到鱼儿家里,意为催妆。

这催妆也是北宋的一项风俗,其意思也不难理解———大体是指在成亲的前三日,由男方家里派选人携礼品到女方家里,催请女方家里的人早早为新娘置办出嫁时所用的嫁妆。

而杨家收到小栓子送来的催妆物事后,则以金银双胜御、罗花璞头、绿袍、靴子等物回赠,表示男方的意思他们已经知晓了。两日后,杨家便选派人送妆,把家里替鱼儿置办的嫁妆先一步抬送到赵家去。

这新妇嫁妆多少,同她今后在婆家地位的高低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也是新嫁妇在婆家的体面。因此鱼儿的嫁妆都是刘氏花了大把银子精心置办的,除此之外,一直十分疼爱鱼儿的杨大郎几人、也大方的拿出体己银子,买了不少贵重的物事给鱼儿添箱。

这些嫁妆按照习俗都用箱笼装着,大件的有箱子、柜子、被子、褥子,小件的则有首饰、衣服、绸子、缎子、文房四宝和一些压箱底的金子、银子。

除此之外,鱼儿的嫁妆里还有着一种叫做“子孙桶”的物事。鱼儿初始有些好奇,一直拉着刘氏追问这“子孙桶”究竟是什么物事,后来刘氏把话说白了,鱼儿才知道原来她嫁妆里头的“子孙桶”,其实就是一只漆了红漆的马桶!

鱼儿也是听了刘氏的解释,才知道原来北宋女子出嫁,无论家境如何、置办了什么样的嫁妆,这嫁妆里头是一定要有这子孙桶的。

且这子孙桶里还要按照各地的风俗习惯放些物事进去,例如惠安一带的女子出嫁,是往子孙桶里放枣子、花生、桂圆、栗子、荔枝,取“早生贵子”、“五子登科”之意。往北一些的地方,则会往子孙桶里放五个煮熟的红鸡蛋,也是有“五子登科”的寓意。

刘氏这么一解释、子孙桶的用意立时显现出来———大家伙儿都希望鱼儿和小栓子成亲后、能够赶紧生出几个大胖小子来!

于是鱼儿不等刘氏把话说完就羞红了脸,此后再有什么好奇的事儿,鱼儿也不敢打破沙锅问到底了,更是不敢再提那只子孙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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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想着鱼儿的婚礼一定要好好写写,可突然不知道该咋写,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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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喜庆洋洋(二)

更新时间:2011-04-02

而这送妆之日也正是铺房之日,因此鱼儿的嫁妆送到赵家后,刘氏就带着媳妇儿留下来,亲自替新人铺房。

所谓铺房,其实简单来说就是布置房间、铺设床铺。而依照北宋风俗,铺房时男家会事先准备好床席桌椅,女家则要准备被褥幔帐,并使亲人去男家铺设房奁器具,摆珠宝饰。

因此刘氏和林氏很快就把事先准备好、放在嫁妆里头的几个大箱笼搬进了赵家为新婚夫妇准备的新房里,打开箱笼把被褥幔帐等物取了出来,一一铺好、挂好。随后刘氏和林氏再取了些摆设分别摆在新房各处,为了给鱼儿长脸,刘氏特特将一些较为贵重的摆设,摆在那最最显眼的地方。

而杨家人在新房里铺房的时候,也正好是女家夸耀嫁妆丰厚的时候,那些妆奁就摆在赵家的小院子里,任前来凑热闹的人观赏。

这刘氏可是狠了心、下了血本给鱼儿置办嫁妆,因此鱼儿的陪嫁十分丰厚也很有看头,引了许多乡亲前来瞧热闹。那些乡亲有的艳羡,有的佩服,有的则夸赵家结了门好亲事、娶了个好媳妇儿,争相说着一些好听的话儿、把林氏哄得眉开眼笑,也让院子里喜庆洋洋四处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一铺完房天色便逐渐暗了下来,很快就到了鱼儿出嫁的前一晚,这闽南一带女子出嫁的前一晚都要和母亲一起睡,因此当晚刘氏便按照风俗习惯和鱼儿睡在一个被窝里。

这一晚刘氏和鱼儿说了许多话儿,也叮嘱了鱼儿许多事,无非就是让鱼儿嫁到赵家后要孝顺公婆、友爱兄弟,更是事事都要以小栓子为先。

刘氏把该叮嘱的话儿都叮嘱完了,心里依旧有些不放心,略微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提醒了鱼儿一句:“阿妹,过了明日你就是小栓子的媳妇儿了,你可千万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总是对他呼来喝去、一不顺心就甩脸子给他看!虽然小栓子一直以来事事都顺着你的心意,可你总这般刁蛮任性的同他发小脾气,久了他心里难免会有些不痛快、生出间隙来……”

“阿母也是为了你好才同你说这些话儿,这男人虽然是得管、得治,但却也不能日日都凶巴巴的管着他,这事儿你可得自个儿拿捏个度,可别因这小性子、自个儿把自个儿的夫君往外推!”

钻在被窝里的鱼儿本是有些昏昏欲睡,听了刘氏这话后惊得瞌睡虫一下子劝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更是忍不住在黑暗中瞪大了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刘氏―――这刘氏平日里自个儿就是个彪悍的主儿,更是没少见她对杨大柱呼来喝去的,没想到如此彪悍的刘氏竟会教她不要对小栓子凶巴巴的。

刘氏似乎猜到了鱼儿心中所想,有些不自在的说了句:“你阿爹和小栓子不同,他大字都不识一个、是个守本分的老实人,我若是再不凶悍些,我们家恐怕早就被人欺到头上来了!而小栓子可是读书人、性子也算机灵,别的不说,就说他日后是要在官场里打滚混日子的,你怎么也得给他留几分脸面才是。”

鱼儿听了刘氏的话忍不住撅了小嘴儿,不满的嘀咕了句:“我是喜欢他、把她当自己人才冲他发脾气呢!阿母您先前不是说这女子娇嗔耍小性子,乃是闺房之乐吗?怎滴现下又不让我冲小栓子发脾气了,若是一辈子都让我憋着性子,那我还眼巴巴的嫁给他做什么?”

刘氏见鱼儿不满的抗议,不由笑着伸手轻轻的捏了鱼儿的脸蛋一下,无奈的把话说得更直白些:“阿母也不是让你事事都顺着小栓子、一点脾气都没,我是让你今后再欺负小栓子时,得看看周围有没有外人在场,免得让小栓子觉得难堪!”

刘氏一把话给说白了,鱼儿当下便双眼一亮、领会了她的意思,很快就笑嘻嘻的说道:“我晓得了,阿母的意思是说我今后照样可以欺负小栓子,不过最好是关起门来在我们两人独处的屋里欺负,出了独处的屋子就不能由着我的性子来了,得给小栓子在外人面前留分脸面才是。”

“对对对,就是这个理儿,”刘氏一脸欣慰的答道,随后语重心长的补了句:“这夫妻俩过日子难免会有些磕磕绊绊,但阿妹你切记无论遇到什么事儿,夫妻俩都一定要有商有量、一起想出解决的法子来!心里对彼此有什么不满、也一定要坦诚说出来,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磕磕绊绊、和和美美的一直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