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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色(184)

姜越来越辣,林永嘉什么世面没见过,跟一个小后生斗起来气场淡定:“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守在这?”

“鉴定文件调包也是你们干的,守在这对付我不出奇。只是现在,部长您又多了一条罪过了。”

林永嘉从牛皮袋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摆到李星衍面前,在他神色紧凝时,不疾不徐道:“当初香山酒店的投资案被赵言熙驳回了,她说对方酒店做了假鉴。我问是谁告诉她的,她把你供了出来。”

李星衍瞳仁猛然一沉,骨节拢紧。

林永嘉的话从雨帘里透来:“那是香山酒店在海云银行的资金情况,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准备从假章假鉴的证据入手,查海云银行的案子,以此证明华信集团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海云银行违法扣留资金,从而把责任全推给海云银行。”

李星衍耳朵嗡着林永嘉的话,他不可抑制地想到那天从二十三楼下来,看见赵言熙和林永嘉打了照面。

林永嘉:“你来安西市,也是她告诉我的。”

李星衍拳头拢得发紧,血水自眼尾晕染而下,当时他告诉她自己要去哪儿后,她忽然就愿意了,在办公室把自己给了他。

“林永嘉。”

李星衍嗓音裹着寒意,眉眼冷冷地朝他看去:“海云银行涉嫌违法扣留储户资产,你现在是为了钱要当他们银行的内鬼,你知道这可是起金融刑事案。”

“是啊,”

林永嘉隔着镜片的眼睛含着微笑:“特助舍得把心爱的姑娘,送进监狱吗?”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肋骨

午夜的时候, 赵言熙让窗外的雨帘砸响,没有关紧的窗户缝间泄入密密匝匝的雨声,吵得人心神不宁。

一场秋雨一场寒, 京华市的温度在夜里降得特别明显,她指尖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那点睡意全无,李星衍还没有回她消息。

干涩的喉咙咽了口气, 掀开被衾下床时,那股寒意飘飘渺渺地吹来, 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往日倒没有对温差这般敏感, 今夜才知道,大概是因为身边睡了李星衍。

男人的体温总是烈得她发汗,睡着的时候发汗,睡醒了流得更厉害。

指尖迎着风吃力地拉上窗门,鹤唳不安的嘈杂隔着玻璃窗仍旧不歇, 只是少了点吵闹,还是让人害怕, 赵言熙从衣柜里翻了件外衣,指尖刚好摸到一件宽大的黑衬衫, 是他洗过澡后留在这的。

赵言熙还记得那天李星衍的堂姐进来,看见她阳台里晾了男人的衣服, 她倒自如地说了句“屋里有男人的东西安全点”,估计是让躲在房间里的李星衍听见了, 后来他就总在她这儿留东西。

此刻她披上衬衫, 被她用洗衣凝珠泡过, 干净清爽,赵言熙嗅了好几次,却没有他的味道。

眼眶忽然红了下,拿过手机,凌晨三点,她再懂事也有脾气,指尖按下李星衍的电话,嘟声绵长,直到机械的女声响起:【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赵言熙拿着手机走到客厅,指尖按开灯源,厨房里的水凉了,她也无心去烧,就着水杯抿了一口。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生活多了一个人参与,吃饭想着他的口味,逛商场会挑他穿的衣服,下班了会想着等他一起……

赵言熙缩坐在沙发和茶几间的地毯上,发现他没在的时候,自己竟回不到一个人独处时的充实了。

指尖摸到遥控器,摁开了电视,又想到那一次停电,那一次他上来给她修电视机,那一次,他们第一次打破边界线。

他的眼神似猎狼,直白汹涌地问她:要不要跟了我。

电视机的光影在黑夜里映在赵言熙的眉眼上,她听见一道声音传来:

“只是他说这话的那一秒,就那一秒,我突然很想很想跟他远走高飞,从南到北。”

赵言熙吸了吸鼻子,衬衣上还是没有他的味道,被洗得太干净了,脑袋埋在膝盖窝里,忽然,借着昏暗的光,她看见茶几底下有一包烟。

指尖摸了出来,喉咙里的酸涩溢起,大概是深夜的脆弱和亟需某种慰意,她轻颤着拨开了打火机,“咔嚓”一声,在火光跃出的刹那,两指捏着唇边的烟蒂凑了近去。

李星衍教过她,他从前教过她不少东西,但她不学,反正东西坏了他会修的,门他也会锁的。

“咳咳咳——”

烟蒂燃起猩红,亟需等待吸噬,她咳得脸红,想到李星衍笑过她,然后会把她手里的烟叼走,他抽烟的样子很性感,会避开她吐雾,露出半边侧脸,冷硬粗粝,短寸发,喉结滚动的时候,似蛰伏的猎狼。

赵言熙蹲在碟片机前,放了张影碟进去,她在想看完这个碟片就该清晨五点了,胡同里的第一锅烧火馄饨也要开了,那时候他也应该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