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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黄粱梦(127)

过了一会儿来人回来回话,“回老爷的话,四奶奶的陪房家人俱在,只是贴身丫鬟初十不见了。”

许国定一拍大腿,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四下看了一眼,“只有劳烦大侄儿赶紧带人去找了。”

许国良带着一队人走了。

许樱站在那里琢磨着,她原本就知道许昭文娶不成侧室,这事儿被许国定知道了,只有捶他一顿的份儿,哪会让事情传出去,娶不成侧室,改不了命的许昭文必定跟董氏夫妻不和,整日吵闹不休,没想到许昭文这蠢材竟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董氏真有个好歹,董家必不肯善罢甘休,到时候自己也要受连累。

“大伯伯!”许樱追上许昭良,“大伯伯,初十是弱女子,董家离咱们家虽说不远,坐车也要一天一夜的路程,她必定是去茂松山寻董鹏飞董表哥了,如今您带着大队人马去追过去怕也来不及了,反倒闹大了声势,让书院的人都知道此事,到时候想瞒都瞒不住了,不如您先派人守住往董家去的各大要道,防着初十真往董家去,再带几个人悄悄的上山,请连世叔从中周旋一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务必要稳住董表哥。”

许昭良听她说得有理,按照她说的,让带出来的人骑快马往董家所居的龙王庙镇追过去,就算遇不到初十,也要把住各个要道,不要让她溜过去,自己带了几个贴身的随从上山。

许樱回到许昭文的小院,却见许榴站在院门口等着她,“表哥不会要我了。”许榴哭道,“我娘没了,我爹跑了,表哥不要我了……”她一夜之间从父母双全的天之娇女,成了丧家之犬,惶惑不安。

“三姐姐,你说得什么傻话。”许樱拉住许榴,“四婶只是受了伤,躺一躺就好了,祖父已经派人去找了四叔,至于董表哥,你们俩个已经定亲了,他怎么会不要你。”

许是董氏真的命不该绝,到了掌灯时分,果然醒转,只是头晕脑涨,记不得自己怎么受了伤,听人说是她与许昭文争执,跌倒受伤,不由得哭了起来,慢慢想起了前情,当着唐氏和许国定的面哭诉,“老爷、太太,我自从嫁到董家,生儿育女孝敬长辈,虽说未做得十分好,可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他竟这样绝情……”

唐氏再偏心也不好在说些什么了,只是劝和着“夫妻嘛,就没有不打架的,他是猪油蒙了心了,才生出了那些要不得的念头,别说是正在孝期,就是不在孝期里,你身体康健又有儿有女的,他要纳侧室我们也不会应,你这孩子也是倔性,见他中了邪似的,就该虚应着,打发他来见我们,他还敢和我们动手?等他回来了,我让他跪地给你陪情,定要让他长了教训!”

“他还想回来!”许国定怒道,“你还有脸说,慈母多败儿!他如今这般文不成武不就行事荒唐,全都是你纵的!”

许国峰一看,许国定和唐氏之间还是关系极僵的样子,怕他们老夫妻又打起来,许家就真成大笑话了,赶紧把许国定给拉了出去。

杨氏和梅氏带了许榴、许桔和许昭文和董氏的独子许元凯来见董氏,四个孩子见母亲头上缠着厚厚的白布,隐隐的透出血痕来,都晓得害怕,抱着母子哭了起来。

许元凯抬头瞧着母亲,“娘,爷爷不会真把爹抓去见官吧!娘!求求你了,别让我爹去见官。”

董氏对旁人就算是一条毒蛇,见了儿女也只剩下慈母心肠了,她是真恨许昭文,可是再恨有什么用,难不成真让许昭文去蹲大牢?可要说原谅许昭文的话她又说不出口,只是闭着眼睛一边摇头一边流眼泪。

她泪眼朦胧地睁开眼,却看见杨氏带着许樱站在屋子的一角,许樱用某种让人不寒而栗地目光瞧着她,发现董氏的看见了她,许樱反倒笑了下,董氏前世今生害了她们母女那么多次,许樱好不容易扳回一局,又怎么会锦衣夜行,不叫董氏知道呢?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董氏推开了儿女,向许樱扑了过去,她本就体衰,身边又有唐氏、梅氏和许多丫鬟婆子,哪个能让她真扑过去,一个个伸手把她拦住了。

许樱暗地一掐自己的大腿,哇地一声哭了,“四婶,我没笑,我没笑啊……”

杨氏搂着女儿挡在董氏和许樱之间,“四弟妹可是糊涂了!樱丫头一直在我跟前,哪有笑过?”

“她笑了!她笑了!这都是她搞出来的!”董氏似疯似颠地说道,她已经想清楚了,上次她买通了张瞎子在老太太面前说许樱是克父克母的命,却没想到张瞎子忽然改了口,想来是许樱知道了,收买了张瞎子,难不成她竟然照方抓药摆了自己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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