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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黄粱梦(24)

,理却不是这个理。

“樱儿!”许杨氏瞪了许樱一眼,小女孩留下尖酸刻薄的名声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的首饰不多,你若是不嫌弃我开了妆匣你相中哪套拿哪套去戴吧。”

董氏深吸了几口气,“不必了,二嫂的首饰我戴不起。”说罢一甩帕子走了,连让许杨氏去替她说,同意帮许昭龄的儿子办满月酒的事都忘了。

许昭龄刚一回家,就见梅氏的丫鬟站在门前使眼色,他到了梅氏坐月子的屋子站在窗根前一听,原来是四嫂在屋里:“别的什么都别说,都怪咱们妯娌命苦,夫君不争气,被她一个庶子媳妇数落,说什么她的首饰我不能戴,倒显得我是厚颜无耻要占她的首饰似的,我就算是气也得忍着,又问满月酒的事,她的脸立刻就拉下来足有三尺长,我这是为了谁啊,若不是太太的意思,我犯得上触她的霉头吗?”

“是,四嫂辛苦了,喝茶。”梅氏一抬头瞧见了自己丈夫的半拉脑袋,摇了摇头,“本来满月酒就不该办,虽说二哥已经过身大半年了,可毕竟才发丧,咱们办满月酒,倒让亲朋笑话。”

“好了,你们都是懂事知礼的好人,就我是恶人。”董氏站了起来。

“四嫂,谁不知道四嫂是古道热肠的大好人啊,咱们二房若是没有四嫂支应,哪有如今的好日子,连六爷背地里都夸四嫂能干呢。”梅氏提高了声音,“去把我的妆匣取来。”

“我这里也有几套头面,四嫂相中哪套,就拿哪套去戴吧。”

董氏这次来梅氏这里,一是为了挑拨她跟许杨氏,二就是为了借首饰,梅家富足,给梅氏的陪嫁首饰也都是上好的,董氏早就惦记上了。

梅氏拿了首饰匣子出来,里面确实是珠光宝气耀人的双目,董氏挑挑捡捡的挑了中了几样,梅氏一看,都是精品,“四嫂果然有眼光。”

“是弟妹这里的首饰好。”

“来人,取我让你们收着的空锦盒,替四奶奶把首饰包起来。”

“这怎么好,我这样吧,我哪天用哪天派人来取,用完了立刻给你送回来。”

“好,我也让小的们把这首饰拿去淬淬火,免得到时候丢了四嫂的脸。”

见董氏心满意足的走了,许昭龄这才进了屋,“四嫂这又是来干嘛?”

“无非是说几句挑拨离间的话罢了,这满月酒本就不该办,如今她两房这么一走,二嫂倒觉得咱们不知理,又想让咱们觉得二嫂刻薄。”梅氏也是大家庭里出来的,董氏玩的这一手她看得真真的。

“她既是这样的人,你就不该借她首饰。”

>“六郎读了那许多书岂不知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吗?”

“那二嫂不是得罪了她吗?”

“二嫂早就得罪她了,她借我的首饰能有借有还,借二嫂的就未必了。”

☆、疹子

许樱头顶着家规跪在堂屋正中,许杨氏握着戒尺的手微微发抖,许昭业生前最疼的就是独女许樱,许樱惹祸都是找父亲求庇护,她就算是再生气,看见他们父女俩个一起向她求情的样子,心就先软了,可如今……

许杨氏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落泪,她再傻也知道董氏在算计她,可是她们如今身在许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管暗地里怎么算计,明面上人人都照应着她这个寡居之人,许樱这么让董氏下不来台,人家也只会说她许杨氏不会教女儿,说她刻薄小性,吝啬守财,借女儿的口让妯娌难堪。

百合端上来一碗热茶,小心翼翼地替许樱求情,“奶奶……四姑娘毕竟是姑娘家,这么跪着……”

“让她跪着。”许杨氏擦了擦眼泪,“长辈说话竟然随意插嘴,传扬出去还有什么名声?她四婶只不过是向我借首饰,她就出口伤人,她一个大家闺秀,怎么竟似乡野村妇般的算计。”

许樱低着头,从她这里正巧能看见春喜,春喜看似替她着急,可是背人时嘴角的笑却是掩不住的。

她跪着她不怕,就算是娘打她她也不怕,就为了让人知道,二奶奶是心慈面软的好性人,她许樱可不是,更不用说这事儿她占理,母亲的首饰确实不是四婶这个没品级的民妇戴得的。

至于所谓的脸面——她上辈子早把脸面二字丢光了,这辈子倒也不怕。

“二奶奶,太太请你和四姑娘过去。”梁嬷嬷站在屋外小声说道。

许樱知道,这是太太知道许杨氏罚自己了,要表示“慈爱”,所谓儿子不是亲儿子,孙辈可是亲孙辈——呸!

唐氏果然把许樱搂在怀里,亲热好似亲孙女一般,嘴里不停地数落许杨氏:“她不过是个孩子,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你看在死去的人的面子上,也不能这么罚她。”这口气里的慈爱,许樱要是真正的七岁幼童,没准儿真以为这个祖母是慈爱老祖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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