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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黄粱梦(298)

张家庄的人忙成了一团,有去道口追悍匪的,也有帮着张大户查看家中财物的,却不知不远处的山头上站着的白面书生,正是那个蒙面人。

管仲明拍了拍他的肩,“你欲去江南便去吧,只是世上已无连成珏,连家早敲锣打鼓地说连成珏落水身亡了。”

连成珏点了点头,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手,他虽说心狠手辣,却从未曾亲手杀伤过什么人,也未曾那么近的看见一个孩子被杀死,那一步踏出去就真的回不了头了吧……连家……他冷冷一笑,他只有十八岁,以后的路还长得很,五年不成就十年,十年不成就二十年,总有一天他会回来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的。

☆、144许忠进京

金秋时节正好行路,往京城的官道上车来人往,热闹非常,一辆不太起眼的马车夹杂在车流中,不疾不徐地走着,车里偶尔传来两声婴啼,却也不十分刺耳,有时车里会有一个年轻的男子出来递上一袋烟与车夫聊上一会儿天,待车里的妇人叫他,又自会回到车里,显是极普通的殷实人家一家四口带着一个老妈子上京。

百合捂着鼻子摇了摇头,“你这一身的旱烟味儿实在是呛得很,仔细呛着了孩子。”她怀里抱着的婴儿听母亲这么说,好似听懂了一般,瞪大了眼睛瞧着父亲,另一个稍大点的孩子则是扑到父亲和母亲之间,学着母亲说道,“呛着孩子。”

许忠笑嘻嘻的搂过大儿子,“啊,老大会跟娘一伙欺负爹了呢!忘了央个我买花生糖的时候了,呛没呛着啊,呛没呛着啊。”大儿子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争不脱,回头瞧着母亲,“娘!

百合笑眯眯地伸手打了一下许忠的后背,“别勒着孩子。”

许忠佯装吃疼地放开了儿子,“哎哟哟,要打坏了啊。”

百合瞪了他一眼,懒得再跟他玩闹,“这次姑娘让咱们上京,虽说不是做大掌柜的,却也是委以重任,你可千万警醒着些……”

许忠搂着长子点了点头,“这些事你丈夫心里还是有数的。”本来他应该在詹总掌柜手下鞍前马后的学几年本事,谁知京里的姚大掌柜翻了船,拨出了萝卜带出了泥,京里折了好几个小掌柜和管事,又听说要提前盘帐,不知要折多少个掌柜在里面,詹总掌柜手下的人就不够派了,挑来选去的想到了他,他原是隆昌顺的大掌柜,早年就曾独挡一面,在詹总掌柜跟前做了管事一样是兢兢业业,吩咐让他做的事,事无巨细都办得体面,詹总掌柜又想起十太太在京里总要有个支近的人,索性卖了十太太一个人情,把他派到了京里做连家烟行的掌柜。

原说是让他随着往京里送货的车队同行,却因交接的时候出了些细故耽搁了一天,索性与老婆孩子一同坐马车往京里去了。

“别的不说,就你这一身的烟味儿,孩子们倒是不怕的,熏到了姑娘可怎么办?”

“我这次是做烟行的掌柜,若是不知道这旱烟、水烟、南烟、北烟都是怎么会事可怎么成?卖货的总不能不如买货的懂行吧,待我懂了行,自然就戒了。”许忠笑道。

“偏你总是有理的。”百合瞪了他一眼。

许忠嘿嘿笑着没理她,从怀里摸着来一块糖纸包着的桂花糖,许大立刻跳了起来,“我要!我要!我要糖!”

许忠偏拿着糖逗他,瞧见他要碰到了,就将拿糖的手抬高,逗得许大叫个不停,百合瞧着他们父子玩闹,只得无奈的笑笑,这两夫妻一个是自幼颠沛流离,一个是家贫无着卖人为奴,说起家里人都是一肚子的苦水,如今结成了夫妻,也有了自己的小家,面对儿女总比旁得人家还要宠爱三分,许忠更是从不顾什么抱孙不抱子之类的规矩,只要在家就与儿子玩成一团,更轻易不许百合喝斥打骂,人都说严父慈母,这一家子是慈父严母。

这一家三口趁着天黑城门关之前进了城,直奔莲花胡同连宅,到连宅时刚过晚膳时分。

许樱听说他们来了自是高兴,早早就在离莲花不远的地方赁了个小宅子给他们一家人居住,又让厨房整治了一桌的酒菜,也不管什么主仆之分与连成璧一起替他们夫妻接风。

许忠和百合都是懂规矩的,虽说是主人有请不敢辞,却也不敢与主人并坐,再三请连成璧夫妻上坐,他们俩个这才在下首搭了个边坐了。

“许忠哥原是跟着我爹的,百合姐是跟着我娘的,因怕我到连家失了臂膀这才做了陪房,自是与旁人不同,何必如此拘束。”

许忠站起来施了一礼道,“姑娘高看我们夫妻一眼,我们夫妻自是心里有数,正因如此才礼不可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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