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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黄粱梦(67)

“我不似你,要在表哥面前搏个贤良的名声,我就是刻薄怎么了?”

这句话似乎真的说到了许榴的痛处,只听见门被人狠狠地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许樱手抖了抖,笔上的墨污了在了宣纸上,这一张大字白写了,许樱想着这墙啊,还是太薄……

第二日许桔就称了病不去闺学,又因下了大雪,罗先生干脆放了一天假,又是大夫又是董氏的来来去去,许樱想了想,还是包了点子点心带着麦穗去了隔壁探病。

许桔见是她来了,把被子往身上一蒙,转过身面对着墙装睡。

“即然五妹妹病着,我也就不多打扰了,这点心是我娘照着旧方子制的菱粉糕,我吃着还成,留着给五妹妹尝尝看吧。”许桔的态度在许樱的意料之中,她来探病也不过是让许家上下的人知道,她是个知道友爱姐妹的,不是隔着一堵墙听见妹妹病了,装不知道的凉薄之人,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许樱把菱粉糕留下了,带着麦穗走了。

让许樱没想到的时候下午许榴来了,

因外面还下着薄雪,许榴戴着风帽,穿了粉白绣石榴花对襟袄,榴红棉绫裙,外披着鸭蛋青的斗篷,娉娉婷婷已经隐隐有了少女的风姿。

“我刚去探了五妹妹,听说你上午就去了,特意让你这儿坐会儿。”

“三姐姐实在是稀客,快请坐。”许樱领着她到八仙桌边坐了,“瑞春,上次义父送来的玫瑰露可还有?”

“回姑娘的话,还有大半瓶子呢。”

“冲两碗拿过来给三姐姐尝尝。”许樱不想与许家的姑娘有过多的交集,可人家既然上了门,就要宾主尽欢,面上过得去。

许榴也觉得有些尴尬,里外打量着这屋子,这屋子素淡得很,帘子罩布不是雪青就是鸦青,连多宝阁上都没多少艳色的摆设,幸亏东西不算少,看起来也极雅致珍贵,并不寒酸,“妹妹这屋子收拾得真清雅。”

“我正在守孝,那些个艳色的都收起来了,时日久了也就习惯了。”

“妹子真是老成,说起来我还比你大两岁呢,就没有妹妹的稳重。”

“姐姐性子温婉,妹妹不能及。”

过了一会儿,瑞春端着用釉里红的茶碗盛着的两碗玫瑰露进了屋,许樱亲自端了一碗到许榴面前,“这玫瑰露是我义父送来的,我送给了老太太一瓶,自己留了一瓶,喝着倒也香甜。”

许榴喝了一口,确实好喝,许樱初回来的时候,许家众人都说是回来吃白食的,可是后来却越听越不是那么回事,二叔故去后原有一千两的抚恤银子,二婶娘家又给补了三百亩的良田,如今竟连许樱都认了义父,时常送衣裳吃食和银两过来,这娘俩竟似不用许家养一般,下仆中也无人敢说许樱母女是吃白食的了,原而有人说二叔当年有一千亩的投田,二房年年都能收到至少五百多两不入公帐的入息,养十个许樱母女也尽够了。

虽然这话仆人们只敢私下里说,许榴是个精明的,知道这话并无多少水份,她觉得母亲私下里说二婶母女吃白食不对,再有,姐妹们都在闺学里念书,一处吃饭,按理只管叫厨房一起做饭,姐妹们一处吃就是了,母亲非要让丫鬟们各自取食,许樱的那份永远是最减薄的,这也太过了,别人不说,大姐许梅和关先生,背地里怕是要笑死了,府里也有传言说四奶奶做事不公。

许榴劝不动母亲,劝不了妹妹,也只好自己亲自来和许樱结交了,见许樱风光霁月全不在意的样子,更觉得羞愧。

许樱许久未曾与许榴这个年纪的女孩交往,搜肚刮肠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倒是许榴滔滔不绝地讲起衣裳、首饰等等,不知怎地聊到了闺学,“依我

说闺学里的东西大可以不学了,只有咱们几个人,到了冬天今天下雪明天冷的,去年冬天就没上几天的课,白白地养着关先生,不如姐妹们各自依着自己的喜好练字读书,若想学绣活自有家里的婆子可以教,我娘非说许家是书香门第,闺学的事是老太太的意思,不能停。”

“依我说啊,不如把时辰改一改,早晨晚一会儿上课,中午用些点心,末时的时候就散学回来,那个时候也不冷,姐妹们凑在一处念书,倒比一个人闷在屋里强些。”许樱说道,她确实没什么可学的,可闺学是老太太的意思,她可不打算赞同许榴的意思自己成了出头鸟。

“唉,说到底还是咱们姐妹太少了,董家的闺学里连自家的姑娘外加亲戚的姑娘,有十几个人呢。”

“竟有十几个人……”

“是啊,董家的家学里面,学童更多,只是表哥说不能再在家学念了,来年就要拜名师读书,他说连先生要在大明府左近办学,他要拜连先生为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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