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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灵殿下变弯了[重生](100)+番外

傅成蹊扶额,白简行那股子千年古刹禁欲老僧的风范哪里去了?难不成以前清冷淡漠的样子都是做出来的……?

白简行默默地看着一会儿扶额一会儿叹气的傅成蹊,嘴角微微扬了扬,也将目光移向阴冷的海面。他自小对万事万物没太多执念,可但凡是动了心思的,他誓必要得到。

船在海上漂了一日,风平浪静并无异象,小船不比大船,一路颠簸晃荡,莫小公子的壳子有些熬不住,傅成蹊怕白简行察觉到自己的不适,死撑着不说,脸色铁青强颜欢笑。

为了熬过寒冷冗长的时光,阿良时不时与他们搭话,渐渐熟络起来,这孩子便打开了话匣子,一路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傅成蹊只是勉强着应答几声,只有说到海怪吞人事件时,才稍稍打起一点儿精神。

阿良道:“阿鸢姐姐自小十分照顾我,娘说当年阿鸢姐姐与阿哲哥刚成亲不久,阿哲哥便在海上失踪了,她为此一直等了十年,是我把此番出海的事与她说,希望没给莫公子、白公子添麻烦。”

傅成蹊温和一笑道:“举手之劳,无妨~阿良,这么多年,有没有从海上回来的幸存者?”

阿良思索片刻答道:“具体没听过,倒是有个海之归人的传说,说是几百年前,在一个起雾涨潮的日子,从海上来了一群神秘的人,周身弥漫着浓重的海腥气,皆是须发花白的老者,身上还穿着破破烂烂的过时的衣裳。”

傅成蹊急切道:“他们可说过什么关于海上的事儿?”

阿良摇了摇头道:“听说那人些神志不大清了,口中时常念叨着说海上有一座岛,叫什么须臾岛的,这些也是小时候阿爹当故事与我说的。”

须臾岛?傅成蹊若有所思,与白简行对视了一眼。

“阿爹一个月前被海怪带了去,家里只剩下我与阿姐阿娘,阿娘有旧疾干不了活儿,阿姐要照顾阿娘,现在家里只得我一个劳力,若不是莫公子、白公子此次肯雇我,我们全家怕是都要挨饿了。”

傅成蹊闻言有些心酸,揉了揉阿良的脑袋道:“阿良,此番说不定真能寻回你阿爹——”迟疑片刻柔和地笑道:“你还是别唤我们公子了罢,怪生分的。”

阿良机灵,咧开嘴笑道:“谢谢莫大哥、白大哥!”

天色渐暗,要是在平日,傅成蹊早厚着脸皮枕在白简行腿上呼呼大睡去了,可如今思及白简行对自己的心思,也不敢这般不要脸了,况且不知海之虚会何时出现,还是谨慎为妙。

白简行漫不经心的扫了眼瑟缩在狐裘里的傅成蹊,淡淡道:“大师兄,你睡罢,我守着。”

“无妨,昨儿睡多了现在不困——”话还未说完,傅成蹊便打了个大哈哈,忙捂着嘴,水雾蒙了一眼。

白简行瞧在眼里,不言语。

傅成蹊挠了挠头,讪笑:“那我先眯一会儿,我们轮换着守。”

白简行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出了舱,傅成蹊摸了个垫子枕着,隔着薄薄暮色朝那负手而立的背影遥遥一望——

一头银白发松松散在脑后,只在发尾系了根蓝色发带,清影素衣,欣长挺拔,向晚的余晖落在他的侧脸上,阴影错落间勾勒出一副精致的面容。

这模样真好看啊,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傅成蹊吸着鼻子,在透骨的寒冷中沉入黑甜。

身子是冷的,梦也是冷的,如睡在冰窖里,傅成蹊将身子缩作一团睡不踏实。过了不久,忽而感觉被一阵柔和的暖意托了起来,可靠又舒服,冰冻的四肢渐渐活络,终于睡踏实了。

傅成蹊是在白简行的怀里醒来的,揉了揉眼睛,清冷的月色落下,迎上一双光华流转的浅色眸子。傅成蹊一怔,心头微微有些荡漾,刚想开口,忽觉船身剧烈一晃,两人惊觉不对,同时皱了眉头,站起身朝舱外走去。

船身随着大浪剧烈晃动,傅成蹊一下没站稳,险些一个跟头栽入海里,幸而白简行将他稳稳的接住:“大师兄仔细些,可别喂了鱼。”

“莫大哥,起浓雾了!”阿良双目圆睁,惊慌地看着傅成蹊。

海面瞬息间被大雾覆盖,原本清朗的月光也被浓雾吞噬了去,放眼望去,目之所及白茫茫一片,像一块白纱布遮了人的眼睛,只得勉强看清半米内的事物。

浓雾中隐隐透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似腐烂的尸块堆积发酵散发的恶臭,两人对视一眼,料想这回可真让他们撞上了。

傅成蹊下意识地抓住白简行的手腕,沉声道:“雾这般大,可别落到海里去了。”

白简行倒是被这举动惊得一怔,被握着的手似颤了颤,动了动嘴唇,迟疑片刻才道:“大师兄可不许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