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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继续吹(106)

而他生气的点——他也是这一个月的冷战期间才发现,他每次生气,都因为觉得她不在乎他。

无一例外。

他讨厌她那么多年,最讨厌她的居然是她不在乎他。

他因为她挨过那么多次打骂,孩童时代,父母不分青红皂白的定罪、对他人的偏袒,曾无数次伤透过他稚嫩的心灵,那是一生都无法和解的委屈,即便没有后来的赛车矛盾,他和父亲之间的隔阂也已经很深很深,但对于盛悉风这个始作俑者,他从来没有真正记恨过。

所以哄好他的唯一途径,就是让他确认她的在乎。

她要离婚,说跟他结婚只是为了逃离母亲的管束,情况比以前每一次都严重,他也比以前每一次都生气。

可盛悉风没有哄他,甚至一次都不曾主动找他。

那能怎么办?

总不能真就这么算了,也只能自己寻找她在乎他的证据,从她亲密时分的迎合,从她承认没有别人。

但凡想留在一个人身边,总能找到理由的。

人类总是很擅长给自己找理由。

冷战结束,又已经有过夫妻之实,他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手直接探进她领口。

盛悉风这一觉睡得不是很安稳,因为半梦半醒间,总能感觉一只手在她身上作乱,尤其是背。

但也不属于恶意打扰人睡觉的性质,相反,他相当小心翼翼,动作轻了又轻,大部分时候都按兵不动,即偶尔地,手指才摸-索两下。

让她回忆起她小时候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小狗,那是只才刚出生没几天的小金毛,因为狗妈妈意外死去,只能早早送人,爸爸妈妈叮嘱她小狗还很虚弱,不能一直玩,但她蹲守在旁边,总心痒难耐,一会忍不住摸摸它的头,一会忍不住握握它的小爪,实在兴奋了,还要把它抓起来抱。

那狗崽差点死于她的热情之下,沈常沛看不对劲,只能把它送走。

她嚎啕大哭。

沈常沛试图跟她讲道理:“悉风,妈妈是不是跟你说过不可以一直玩狗狗?你为什么不听话呢?”

她用手背抹着眼泪,委屈得要命:“我没有一直玩呀……”

在沈常沛看来,是她不知节制,还强词夺理,可事实上,她真的已经竭尽克制,亲近小狗的欲望甚至没能纾发万分之一。

今夜的江开,算是让她彻底体会到那狗崽子有多烦她了。

醒来的时候,江开坐在床头玩手机,她脸靠在他腿旁,他单手拢着她,手从她睡衣后领伸在她背上。

两个人一个垂眸一个抬眼,都没说话。

过了会,他俯身。

她下意识闭眼。

温热的吻落到她唇上,辗转着加深。

她一时恍惚,没有阻止,直到感到刺痛——昨天他实在不知节制,她嘴唇和舌尖都有不同程度的破皮,嘴唇的修复能力倒是快,但舌头没那么顽强,被他轻轻一吮,她人也跟着清醒了。

推开他,去捞手机。

已经十点多了,她睡前明明闹了八点的闹钟来着。

“闹钟你关的?”她沙哑着嗓子问。

“嗯。”

她搓了一把脸,起身准备去洗漱:“怎么不叫我?”

江开说:“再睡会,你不累吗?”

“不睡了。”盛悉风下床,站起的瞬间腿脚酸软,她下意识皱眉,待那阵强烈的不适过去,她说,“还来得及,趁上午去办掉吧。”

她这番话,江开倒是不意外,盛公主好面子,既然放过狠话,面子工程一定做到底。

反正他吃干抹净,又确认她没有搞婚外情,正是身体心灵双满足的大好时候,可以完全不要脸面:

“我们良家妇男,是不能被白嫖的。”

“即便贵为公主,睡了也得负责。”

盛悉风回头看他。

他的意思很明确了,他没想离婚,他仍然以为她不会和他离婚。

这个时候,只要她顺水推舟,打个哈哈,这场离婚风波就会平息。

从提离婚起,她始终斩钉截铁,唯有这一刻,她有过动摇。

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在喜欢的人怀中醒来,迎来缱绻的早安吻。

他会痞里痞气地卖惨,说些看似不着边际实则哄她开心的话。

尤其是,当身体突破那层关系,心理会产生前所未有的归属感和占有欲,彼此身上都有对方失控时留下的痕迹,像是象征所属物的戳记。

每一个眼神对视间,都是昨夜孟浪记忆的暧-昧延伸,挑动情义。

盛悉风想起小金毛被送走时的她自己,有些于心不忍,她撇开头,不想看到他的反应。

她没有说赌气的话,而是用了一种非常平和的语气,任何玩笑在其面前都会自动失效。

“你想要的我已经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