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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继续吹(8)

盛悉风:“一把伞都计较?”

江开:“我先计较的?”

俩人拉拉扯扯地走了几步,他又想起点事来,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婚戒,递到盛悉风面前。

他的戒指是白金材质的素圈,外观简洁,内圈别有乾坤,镶嵌着碎钻拼成的姓名首字母“JK”,她的那枚钻戒内圈则是“XF”。

除非碰上必要场合,二人没有佩戴婚戒的习惯,但在父母面前,会尽量营造夫妻和睦的假象。

虽然一手打了伞,但江开为自己戴个戒指不是难事,主要就想使唤一下这位半滴雨都不能淋的公主。

朦胧雨雾被院落的灯染成暖橙黄色,漫天洋洋洒洒地垂坠,他背光站着,身影轮廓渡着淡淡的光晕,有种迷离的情调。

盛悉风随着他一起在台阶前站定,捏住他的尾指。

那手修长匀称,小小一枚指环上手,禁欲的气息陡然爆棚。

此情此景,很轻易让她回想起嫁给他那天。

尽管他们的婚姻不是出于爱情,但他们确实经历过三媒六聘和明婚正娶,穿着此生最隆重的礼服交换了婚戒,许下“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的终生誓言。

江开也表现出一丝异样的沉默,他安静敛着眸,眼中情绪因此掩去大半,瞧不真切。

盛悉风胡乱把戒指套到他无名指,退后一小步:“你还随身带这个。”

江开顺势抬眸,依然是她最熟悉的散漫轻狂,他轻哂着转了下戒指:“你以为跟你似的啊。”

这话活生生给盛悉风听笑了:“这么爱带,刚才SPA馆里别人一个劲看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拿出来。”

江开打量她,眼神逐渐变得兴味。

他已经很久没见识过盛悉风对他的占有欲。

高中那会,他们两个没名没分的,她像动物圈领地,频频破坏他的早恋,肃清他身边的异性,为此没少把他惹毛。

等做了合法的夫妻,反而再也不过问他的私事,甚至能大度地给他腾空间。

他一度以为她真转性了。

“……”盛悉风也很快反应过来,这话说的,她像个别人多看他一眼都恨不得剜了人家眼睛的极品妒妻。

他有开口的迹象,用脚想都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她不给他奚落的机会,率先独自钻进细密的雨帘里,三步并作两步跨上了台阶,将他和小院冷雨一起留在身后。

*

家里早就听到院落里的动静了,只是透过窗帘看到俩人拉拉扯扯,大家充分理解小夫妻久别后的如胶似漆,怕二人不好意思,直到听到屋檐下传来动静,于知南才迎上前去。

盛悉风发上蒙着雨丝,而落后几步的江开打着伞完好无损,于知南顾不上自己半年没见儿子,首先就是一记责备的眼刀。

江开只作不懂,收起伞交给保姆,跟在她们身后进了屋。

“爷爷。”

江河海从沙发上起身,笑容满面地招呼小两口。

老爷子年逾七十,精神矍铄,把持着家族企业的头把交椅,但在家中,他并不是一个强势的大家长,更深谙隔辈少插手的道理,几乎从不干涉儿子儿媳如何管教孙子。

江开走职业赛车这条路,老爷子哪怕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面上该怎么对江开还怎么对待。

倒是江邵在公司处理事务,没有专门为儿子回来,自从江开执意从业赛车,父子俩一直不太对付。

饭桌上,江河海叫江开陪他喝两杯,姜还是老的辣,老爷子甚至能用一种颇为赞赏的态度跟孙子聊两句赛车:“这么快拿到超级驾照,有两把刷子。明年打算跑F1吗?”

“嗯。”江开颔首。

每年的F1比赛分成十几场分赛,分别在世界各地进行,前后持续时间足有大半年,每场分赛都会产生单独的比分,积分累积最高的赛手即为年度世界冠军。

说话间,于知南的声音不经意间飘过他耳畔:“悉风做指甲了?”

他下意识也看向盛悉风的手,渐变的墨绿色,极衬肤白。

于知南拉着她的手,笑道:“就是影响弹琴吗,妈妈看到会不会生气?”

盛悉风4岁开始学习钢琴,7岁学习小提琴,大学专业也是主修的小提琴,辅修钢琴,这近20年的艺术生涯说起来是一段血泪史,比如大部分女生都热衷的美甲,对她来说只是奢望。

她手指微微蜷缩一下,很没底气地为自己开脱:“这么短没事的。”

男人普遍心大,要不是母亲提起,江开压根不会留意到这种小细节,这会也只是随意暼过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比赛结果都是其次,安全一定要顾好。”江河海的视线也从盛悉风那边收回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江开,“要记得自己是有家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