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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裳(11)

作者: 恹恹 阅读记录

「夫人若想知道,我倒也可以教。」

祈云的言下之意是否是她喜欢女子呢,她说她可以教,或许她与女子也......

阿裳摇了摇头,打断了自己那愈发荒谬的想法。

「女子与女子之间当真会相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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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过后,二人再未提及过此事。

天一转凉男人的身体开始变得越来越糟,渐渐的已开始下不了床,整日躲在床幔后仅凭阿裳的照顾,阿裳便也终日忙的脱不开身,与祈云已有好几日未打过照面了。

这一日趁着男人睡下,阿裳得空来到院中喘息,她站在木香树下尽情的嗅着残香,晚秋时节的空气带着湿重的水气,连那若有似无的残香中也氤氲着,抬眸是阴郁的天,似一眨眼便会落下雨来。

一群南迁的雁自天际飞过,阿裳痴痴的看着,心想再过不久就是冬天了。祈云这时从外面回来,阿裳显然未有料到,有些慌张的理了理垂散的发丝。

「夫人,好久不见。」

说是好久不见夸张了些,不过阿裳确感觉与祈云未见许久了。

「云姑娘,你出门了吗...?」阿裳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看着祈云从外面回来便如此般问,祈云只笑笑,答:「随处走走。」

「这样...」

阿裳垂下眼睫,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夫人可又是在这儿羡慕云?」祈云走到阿裳身旁,学着她方才的模样仰头望天,阿裳跟着看去,喃喃道:「天太阴了,乌泱泱的,什么也看不清...」她正说话间看见迁徙的雁群后落单了一只:「那只雁好像被落下了,好可怜啊......」

「夫人觉得可怜吗?」

「……」阿裳不明其意,只转头看她,祈云看着天上孤雁,淡淡道:「只鹤,孤雁,寒庭独影。」

「云姑娘所说的...可是什么意思...?」

「夫人可还记得何为漂泊?」

阿裳颔了颔首:「飞蓬,浮萍和云...」

「没错。」祈云垂眸看她,阴霾天色下她的双眸却依旧明晰:「只鹤,孤雁与寒庭孤影也可意味漂泊。」

阿裳听的一知半解,只垂着眼睫思考着,祈云为她解释道:「漂泊既可以是一种状态也可以是一种心境,比如客愁,思旅,离乡千万里。夫人方才觉得那落单的孤雁可怜,在我看来,孤身一人站在院中的夫人,与那孤雁又有何区别呢?」

「我......」

我似那孤雁吗……

阿裳确实常常感到孤独,却很少感到自怜。

于她而言,有檐可栖,有榻可眠足已,再多的从未敢奢求。尽管这看起来再平凡不过的生活,她许要为之付出余生的代价。

阿裳虽未读过什么书,但她也明白人生不就该如此,有所得必有所出吗。

「云姑娘,你可是想家了?」

祈云方才说「离乡千万里」,阿裳以为祈云是起了思乡之情,她眼泛爱怜的去看,祈云的眼中却并未有波澜。

「夫人现在可是觉得我也可怜了?」祈云打趣着笑道,阿裳觉得自己的话兴许有些冒昧,刚想要解释,祈云继而说:「夫人倒不必替我忧心,关于我的身世,我都差不多忆起了。」

「真的吗?那太...」

阿裳刚想要表示恭喜,只听见祈云说:

「夫人也无需替我高兴,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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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已病入膏肓,开始食不下咽,只能虚弱的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阿裳无意间提起祈云马上就要离开之事,男人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他看着身旁正值花信年华,依旧绿鬓朱颜的阿裳,心生出许多的不甘来。

男人说自己行将就木,问阿裳是不是等这一天等了许久,阿裳只抿着唇拨凉手中汤药,她是有些恨男人的,但绝没有盼着他死。

「我可以将我的财产全都留给你...」

男人说话已非常艰难,似从地缝里挤出,全凭借一口气吊着,阿裳却听的真切,男人让她把自己交给祈云,他要阿裳的处子之血。

「你不是很喜欢她吗...」男人的眼中泛着最后最阴郁的光:「有了我的钱你就可以和她,还有你的弟弟妹妹永远生活在一起。」

阿裳觉得男人一定是疯了,即便他与她再无夫妻之情,怎能在临终之际将自己的女人交与他人,甚至还是个女人。

可男人之前不是已这般做过了吗?

阿裳想起屏风后的眼睛,心中所有的难以置信与难言都生生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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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裳是尘世中的俗人,俗人中的苦难人,她这一生无非是寻求个有檐可栖,有榻可眠,家人安宁罢了。所以她应下了男人的提议,为了那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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