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米(27)+番外

南絮家门口放了三盆没开花的月季，沿着墙角架了一层白瓷栅栏，开关门的时候恰好能避开。林溪言来的有些急，家里还没人，他只能蹲在门口，脸朝着楼梯上来的方向，拖着脸面无表情。

于是南絮先生拎着菜篮子上来的时候正巧看见这一副景色，一时间觉得好笑，一口气跨了三级楼梯，宠溺地揉了几下小朋友的头发。林溪言“嗷”了一嗓子，蹲着往他脚边挪了几下，然后一把抱住南絮的两条腿，双手绕过膝盖骨缠在一起，抬起脑袋来盯着他。

“小无赖。”南絮弯下腰，用空出来的那只手点了点小朋友的额头。

林溪言就着南絮的力气往后倒去，在屁股即将落地的前一秒，南絮甩开了手上的菜篮子，两手拖着小朋友腰，一下子把他抱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被甩在楼梯间角落里的菜堆：“……”

南絮看也没看一眼，借力单手打开门，左手护着林溪言的后脑勺，小心翼翼地把人带进了门。

小朋友透过臂弯的缝隙往外望了一眼，戳戳南絮的手机肌肉说：“菜怎么办？”

“只能祈祷没人把他们捡走了。”南絮把人按在玄关，单手搂住小朋友的腰：“不然我们中午都得饿肚子。”

南絮先生的左腿卡在他双腿之间，虽说看得出来是在闹玩笑的意思，但林溪言不知怎么联想到了那天早上的春事，一时间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从南絮身上下来，几乎是窜出大门，背影写满了落荒而逃。

罪魁祸首抵在门边偷笑，顺手接过来小朋友捡起来的菜。

这是林溪言第一次来南絮家里，刚刚的欢乐气氛被他自己一扫而空，冷静下来倒有些拘谨。他坐在玄关旁的椅子上换好拖鞋，跟在南絮身后一路飘进了厨房。

“跟着我做什么？”南絮浅浅挂着笑，一边把手上的食材放进冰箱：“要喝百香果吗？”

林溪言点点头。

南絮的房间并没有像其他音乐家那样充满艺术氛围。一把吉他搁在阳台门边，小提琴放在卧室的书桌上，玄关到书房的通道里架着钢琴，书房门口挂了个海贝风铃，便再没有其他特色的地方了。

小朋友正吃饱喝足瘫在沙发上刷手机，南絮也坐在他一旁，处理着手头上的工作。半天才说一句：“和他们商量好了，杭州那边疫情还没稳住，先不过去。西班牙那边也放放，等你开学了再过去，暑假里好好陪你。”

“嗷！”林溪言扑到他怀里，小鹿眼亮亮的，“那我们明天出去玩吧好不好，我想去滑冰！”

南絮架住他的腰，反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好。”

小提琴家的手用劲得当，一下轻柔一下重的，把林溪言紧绷十多天的头皮彻底揉松了。小朋友舒坦地往他手心里蹭了蹭，又埋进南絮的肩颈里，两手环住他的腰，眼睛里的亮晶晶也在不经意间变了味。

发尾末端的乌木沉香味芬芳且勾人。

“你上次和我说……你不满足什么？”林溪言试探性地开口，把声音灌进南絮上衣的领口里。

“嗯？”南絮笑着说：“不满足……什么？”

“问你呢！”林溪言捶了他一下，抬起头来看向他：“我是问你不满足什么！”

南絮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一些，一双墨绿色的瞳孔透出一股震人心魄的美感。他压低了嗓音，缓缓说道：“不满足你啊。”

小朋友被他这副眼神看的发毛，两手捂住脸，垂着脑袋在空中点了好几下，然后突然抬起头，两手按住南絮的肩膀往沙发上倒去——

“besarme.（吻我）”林溪言的声音有些发抖，两眼却直勾勾地盯着南絮。

南絮一愣，半个西班牙血统在此刻像待机了一样，脑子里浑浑噩噩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绿色的深潭里荡漾起一层水波，耳畔传来一声轻笑。

他仰头亲吻小朋友的嘴角。

当天晚上，林溪言打开贴吧。

【嘻嘻不西西】：接上条，现在我们小区已经解封了，虚惊一场。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玩的有些嗨，大概是想珍惜这段自由的时间吧。哦哦哦对，我还和我男朋友见面了，是那种手牵手，脸贴脸的见面嘻嘻，这和我们平时打电话打视频的感觉都不一样。大约是显得更有活力和生机了一些，很开心！

【嘻嘻不西西】：我不喜欢一段话大太长，于是分开来打。还有一些想说的话吧，也许有点文绉绉的。

【嘻嘻不西西】：咳，自己没什么文化，先把之前在《人民日报》上看到的话送给大家：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冬季的黑夜尽管漫长，但永远遮不住黎明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