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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女的被迫营业日常(118)

作者: 瓜栗闲闲 阅读记录

屋外阶上坐守的老妈妈们听着屋里高高低低的声响, 一张张老脸都红了好几遍, 好在在一场酥润小雨的掩映下, 她们交头接耳的偷笑声倒也没惊扰到相当忙碌的屋里人。

当然,最心疼幼云的赵妈妈可笑不出来, 她两眉横竖, 眼冒凶光,若不是碍于新姑爷尊贵势大,她都想——脑内忽地闪过从王府各处听来的端王风评,赵妈妈迎风打了个激灵, 算了,做人还是要冷静些。

幼云自认是个体力很差劲的面团儿, 不过两个回合就哭唧着认输讨饶, 迷迷糊糊间连食不餍足的某人是何时鸣金收兵的都记不清了, 只晓得胳膊和腿重似千斤, 是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沐浴的,只好任由一双有力的长臂搂着她沉沉睡去。

她坠入黑甜梦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呜呜赵妈妈看人真不准,还说他不会胡来的!

黎秉恪醒来时外头已天光大亮, 丝丝晴光透过流彩缤纷的纱帐, 温柔地洒在他臂弯里的小人儿身上,他微微支起身子,怔怔地盯着那张白嫩柔美的小脸蛋看了一会儿, 终是没忍住俯身亲了一口, 又同她耳鬓厮磨了一阵。

幼云轻唔了一声悠悠转醒, 缓缓眨着水雾迷蒙的大眼睛侧过头去,无意识地摸着手边一条健实臂膀上的浅浅伤痕,在看清眼前人的玉容后心下感叹:一睁眼就是美男,这样醒来可真好。

不过她再怎么疲惫至极也还记得今日要进宫拜见皇帝皇后,因而小声问道:“这是什么时辰了?”

“大约已过辰时了罢。”黎秉恪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眼下两道青黑淡迹,重又躺下来掖了掖被角,懒懒道,“反正都迟了,不如再睡会儿。”

“还睡了什么呀,难道真的一进宫便去用午膳?”幼云一下清醒过来,急得一把推开搂在她肩上的铁臂,挣扎着要从被窝里爬出来。

黎秉恪低笑两声,仔细地替她理了理纷乱的亵衣,腕儿上一使力揽过她的腰,鸦黑长睫下一双琉璃般绚丽流光的美目静静地看着怀里人。

“在看什么?”幼云不能理解这人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这个时辰收拾一番再进宫,真的只能赶上吃午饭了。

“在看温柔乡。”黎秉恪答得一脸正经。

“你你你,别闹了,再不起来赵妈妈就该来砸门了。”幼云这回坚决不受美色所惑,刚披了一件绸质寝衣坐起来,屋门就适时地被敲响了。

“进来罢。”黎秉恪不紧不慢地系好寝衣衣带才叫人进来服侍夫妻俩沐浴梳洗。

赵妈妈是过来人,不似丫鬟们那样闻到屋内的一股味儿后连头都不敢抬,她淡定地分出一半的人将黎秉恪先引至隔间沐浴梳洗,又亲自掀开帐子来接哈欠连天的幼云下地。

“啧,怎么能这样!”赵妈妈一瞧见幼云疲倦不已的萎靡样儿便怒从中来,低声嘀咕了一句。

夏菱小脸涨红,挨在屏风边儿犹犹豫豫地不敢上前,年岁大些的瑞燕倒神色如常,端来一个双燕衔春珐琅盆请幼云洗把脸清醒清醒。

赵妈妈瞪着眼睛一招手,夏菱忙捧着白毛巾和香胰子走上来,动作娴熟地替幼云洗了脸,彩鸽则拿着一柄舒松筋骨的小木锤力道均匀地敲着幼云酸软的肩颈。

黎秉恪动作很快,一会儿就沐浴完出来更衣了,隔间的彩鹭利落地指派一众丫鬟婆子提来大铜壶换好热水,赵妈妈向那头问过一声后,拿一条大绒毯罩住身上痕迹深深浅浅的幼云,服侍着她在隔间完成了晨间梳洗。

幼云出来时黎秉恪已换好了一身华贵挺括的织金绣银团花祥云纹大红袍,身侧的丫鬟正把一枚极名贵的海棠花叶式白玉佩系在他腰间的五彩蝠纹腰带上,还有一个体面的嬷嬷站在他身后替他整理衣装。

幼云偷偷欣赏了一会儿,直觉这样热烈眩目的大红色衬得他愈加英姿焕发,头顶极耀眼的赤金镶珠飞翅冠也得是他这样贵气逼人的天潢贵胄才压得住。

夫妻俩目光相触,莫名的对视一笑,黎秉恪一边撑开双臂让嬷嬷替他抚平衣褶,一边对路过身旁的幼云安慰道:“不急,父皇近来精神不济,每日都得躺八九个时辰,我们去早了也见不着。”

幼云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坐在镜前任由丫鬟们拿着四五个盛着不同膏露的白瓷小罐在她的脸蛋和脖颈上涂涂抹抹,面儿上十分耐心。

赵妈妈小心地打开一个錾金大宝盒,取出了亲王妃才可用的金累丝珠翠九翟冠捧至妆台前恭候,彩鸽在陆氏身边服侍多年,是梳头的一把好手,不多会儿便把幼云那一头亮丽如缎的乌发盘得一丝不苟,又拿来数根珠钗穿插发间,端端正正地给她戴上了九翟冠。

幼云伸出两根手指拨了拨坠得她耳垂生疼的四珠葫芦耳环,艰难地稳着脖子起身穿上御赐的真红大袖衣,其上又加了两条深青色金绣云霞凤纹霞帔,整套装束确实是又庄重又华丽,但就是太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