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君恩(128)

什么都没有活下去重要，皇后待她并非真心的好，她难不成还要为了这未成的姻缘在她面前羞愤欲绝？

袁皇后打量她片刻，那娇妩的面颊、柔媚怯怯的身段，与颈上珍珠下似是可疑的伤，都不禁教人浮想联翩。

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美人，如何禁得住圣上那样魁梧健壮的男子，摁住千抽万送，如虎狼一般的欲。

或许，她恭顺地跪在那里，天然就会激发人想要践踏的念头，袁皇后轻声一笑，招手叫她坐，“淑仪这几夜里侍奉圣人，想必辛苦。”

郑观音低低应了一声，含羞道：“皇后娘娘取笑妾身了。”

王淑妃与她相近，这位新人身上显然是有意用粉轻轻遮盖过了，然而却仍透出来一点红。

郑观音被她瞧得有些面热，似乎下意识心虚去抚。

圣上并不爱在她身上多用狠，她揽镜自照时，却又悄悄掐了一点上去。

落在王淑妃的眼中，便有几分心虚。

她闲悠悠转过去，似与对面的褚昭仪闲聊道：“晨起听宫里的下人说，泾阳长公主府中的那位谢郎君似乎为一个美人酗酒击鼓，昨日遭圣人笞了二十杖，也不知是哪家的女子，竟然教谢郎连风仪也不顾了。”

褚昭仪面色微微一变，这个郑氏如今与她同为九嫔，又有圣人的宠爱，淑妃仗着年轻貌美不怕，她却恩宠早绝，还是少说几句更好。

“都是些没影儿的事情，宫人们传来传去，岂有准的？”

王淑妃见褚昭仪避闪，轻轻哼了一声，转头瞧向郑观音，笑吟吟道：“淑仪日夜侍奉陛下，便没听见一丝半点的风声？”

郑观音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扫过在座众人，就是皇后表面不说，圣上有心压着，也有人知道其中的缘故。

然而她却并不是那种看不开的人，以为听两句闲言碎语就是莫大的羞辱，默了片刻不见旁人解围，淡淡一笑：“淑妃娘娘得宠，或许圣人偶尔与您言及前朝，但陛下从不与妾说这些。”

她顿了顿，竟亳不脸红：“不过我猜，一定是个极美的女子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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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王淑妃原也不指望她真的开口接茬, 只打算拿住她的羞惭事隐晦刺一刺，没想到郑观音会这样厚颜无耻，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轻轻哼了一声：“这女子教男子争风吃醋倒也不一定美，有狐媚就够了。”

皇帝除却皇后, 不与后宫的嫔妃说外朝事，然而这事的罪魁祸首便是郑氏, 她暗指自己干政, 还说圣上不与她讲，难不成以为有人会信？

岑华妃方才默不作声，听了王淑妃这样说, 忽而斜着眼瞧她笑：“说来淑妃虽比女郎还俏, 却是最端庄的了。”

皇帝早年的嫔妃里看重家世多过貌美, 收复南边后战败的王氏献了她, 然而淑妃容色最盛, 人也不过二十六七, 还生了幼子，也不见怎么留得住皇帝, 入东宫时未能占得一枝独秀，到后面一并被冷落, 即便是最幼的孩子也不如皇后的嫡长子一半得宠。

只是旧日的嫔妃里容貌并没有太比得过她的，她还有几分趁着青春余晖争一争的心，不愿像另外几位高位嫔妃看得开。

郑观音不动声色地瞧着，只知道她们在揶揄淑妃, 但她现在也不大明白后宫里谁得宠与否, 只装出受教模样, 应了一声是, “少年郎君轻狂，圣人稍加惩戒，说不定日后娶了袁娘子收心，照旧是国家栋梁。”

这倒是句实话，便是不为谢郎的才干，凭借父母妻族，将来皇帝稍缓一二分，总有起复他的机会。

然而她这样泰然自若，即便不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便像是在炫耀皇帝的宠爱，教几位见识过前几年教帝后翻脸那位的妃嫔相视一笑。

皇后随意对那个民妇出手，谁也没想到圣上会为了一个口技杂耍取乐的女子搅得内廷不安，谁料到陛下的追思才过去几年，身边又换新人，大肆宠爱。

可她又能维持几个月这样的恩宠？

袁皇后听王淑妃提起这些事，笑容渐渐消失，淡淡道：“淑仪说的也是，谁年轻时还没犯过错，但既然做了嫔妃，也该知礼守规矩才是，圣人疼你，然而你该多劝他些，省得辜负圣恩。”

昭阳殿的翻新虽说尽从内库里出，但皇后心里大致有一笔账，皇帝这些年还保持节省俭朴的旧习，衣物偶尔重复穿三四回，然而自从添了她，这一点节省全部填账不说，昭阳殿新造浴池更是费耗大量上等玉材，圣上确实是要造一座金屋将人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