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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君恩(130)

作者: 丸子炒饭 阅读记录

王淑妃听圣上这样说,忽觉有些讪讪,住了口不言。

这些养皇子的事情郑观音并不大关心,本来她对生孩子的事情也兴致缺缺,面上装作听着,心里却有些不耐,却听袁皇后笑道:“七殿下小,圣人就这样纵容,郑淑仪正得宠,等来日她为陛下添一个皇子,只怕更要爱得更厉害。”

郑观音忽然被点名,不过颔首一笑,起身柔声道:“娘娘说笑了,圣人……”

“郑淑仪聪慧美丽,她生出来的皇子公主若是生得随她,朕自然也喜欢。”

圣上却不觉得有什么,他心里本来就盼着音音的孩子,见她凝滞,以为是终于回忆起夜里的风月来,轻声笑道:“朕叨扰皇后也太久,尚有些奏疏要处理,便先回去。”

袁皇后虽然心底还是隐隐希望他能过来的,然而瞧他装模作样地在这里说着皇子们,目光却一直有意无意瞥向殿中唯一一个没有皇子的嫔妃,心知他才得了美人,懒得敷衍旧日妃妾,反倒是不想见他继续在这里,挽留了一句便起身恭送。

惠妃她们不是不希望圣上多留一刻,只是今日本就是十五,又有伴君居住紫宸殿的新人在这里,要说皇帝携了她们去,那也不大可能。

果不其然,圣上路过郑观音的时候见她不肯动,微微蹙眉,轻轻扶了她一把,淡声吩咐道:“过来侍候笔墨。”

殿中的嫔妃不免惊愕,皇帝批阅奏疏更喜欢内侍服侍,不欲后宫接触政事,从前也只有袁皇后能平常出入圣上的书房,她们要是有一日能进去,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虽说郑淑仪住在紫宸殿,然而后宫不得干政这一点,她们还是希望能与她们一般无二。

郑观音被圣上扶起,随他出去这一路想要收手,却被圣上攥住不放,她用力轻些,圣上握得也轻,她用力重些,圣上反倒还会将她拉得近些,在她指尖轻轻一捏,示意她不要闹。

袍袖的遮掩也无法遮挡两人的动作,她索性便随他去。

两人一路不言不语,直到仪仗更近些,圣上才开口,“淑仪不若与朕共辇?”

郑观音想起方才殿内那一幕,实在是好气好笑,殿内嫔妃们心里只怕早厌烦过她千百回,她现在哪里还在意这个,点了点头,疑惑道:“圣人怎么忽然来了?”

“你执意要今日来,皇后这处本就人多,见了你,岂不要多留着瞧一瞧。”

圣上今日难得放过了几个大些的皇子,没有长篇大论地申饬,然而她竟然还没回来,便猜到她面窄,不敢违逆皇后的意思,先一步登辇,将手递给她借力:“朕见你方才不言语,以为是被人说恼,不肯登朕的辇车。”

他的嫔妃比较起先帝而言,已经算得上是很少,然而谢氏的人年轻时不纳妾,她瞧了,两相比较,只怕又不免吃醋。

“娘娘们的位份全部比我高,又都许久没有面过圣,圣人说的话也与我不相干,我为何要言语?”

圣上听她说起位份,轻轻摩挲她细嫩的手,低声道:“昨夜叫耶耶的时候,不见你这样木讷。”

正所谓登高望远,郑观音遥遥看见淑妃一行人自殿外往宫门来,听圣上这样揶揄,身子微微酥倾,被他长臂一捞,口中轻声惊呼,“好险。”

圣上也不料夫妻之间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她会为这个害羞成这样,不觉也笑,揽了她坐,却被郑观音挣脱。

“朕路上再不同你说这些,分明音音主动这样称朕,怎么气性还这样大?”

圣上不欲她在外面闹起来,柔声安抚,郑观音却瞥了一眼正顿在远处迟疑的惠妃等人,略作些不好意思的忸怩,“几位娘娘瞧着呢,圣人还要揽我?”

“你管她们做什么,”圣上对妃妾的心意向来并不在乎,只偶尔看顾一二分皇后的颜面,还肯稍稍遮掩些对她的亲近,见她为这紧张,不免失笑,“不值当的,她们又不敢直视,你安生坐着就是。”

王淑妃站在那处,瞧见也只做没瞧见,与其余两妃说话,等候圣上的御辇过去。

孰料她回头的那一刹那,竟见御辇上的美人似乎有几分得意,侧头瞥了她一眼。

然而再看,似乎又没有什么。

“这还没生皇子,便这样轻狂起来,”王淑妃有些忿忿然,“圣人的辇也是她坐的?”

“圣人要她坐,咱们有什么办法,”蔺惠妃瞧她不悦,颇觉好笑,“她正得宠呢,你若这时节能教圣人去你宫里枕上一夜,那才叫稀奇。”

岑华妃不愿意趟这趟浑水,然而瞧见她气盛,也有心挑拨两句:“圣人多宠爱谢家的郎君,为了她险些要杀,咱们这些人,在圣人眼里只怕都比不得一个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