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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君恩(224)

作者: 丸子炒饭 阅读记录

他似乎还有些回味的意思,“朕也听太医说起,汤泉是不利于夫妻求子的,但或许是因为教音音舒服远胜平时,所以才有。”

郑观音想圣上平日里想着法子与她往汤泉去,只怕才不在意汤泉到底容不容易生养,更不会问,巴不得日日都去才好。

她一下捂住了脸,万一真如此,那岂不是她晕着的时候圣上就问了太医这话?

有些事情不能细琢磨,越想越觉得没脸见人。

圣上却欢喜到了极点,笑吟吟地望着她,轻声责备道:“音音,不能讳医忌疾。”

“谁讳医忌疾……”她现在哪还有心情想大皇子私下那点子破事,脸红得都像是煮熟的虾子,啐道,“明明是圣人也太不要颜面,那样的事情怎好问太医?”

“朕哪里不要颜面,”圣上抚着她的眉眼,见她气恼,羞得将脸侧过去,却不像是不高兴的模样,心里愈发觉得熨帖,“音音,朕今日几乎气极了,也就是在你这里,朕还能舒心一二。”

他亲口许诺能养男子与宫人私通皇子是两码事,即便他不准备宠幸秋荔,然而这个自己曾经喜爱儿子的所作所为,还是教皇帝大失颜面。

若真是一个略有些姿色的宫人,即便他怯懦于君父皇权,贪欢却不敢承担这份后果,皇帝至多也就是训斥两句,一个宫人,赏赐给他做妾室就是了。

可他偏偏喜欢一举一动、甚至妆容首饰都粗劣模仿郑观音的女子,几次三番觊觎音音,且不说音音如何想这个竖子,他为君为父都不能容忍。

圣上怜爱地抚过她至今显不出任何特别的小腹,心里却忽然生出一点戾气来。

秋荔初看也并不怎么特别,然而偏偏什么都在模仿,就连身孕也如此近似……只要一想到此,他便恨不得赐死她腹中的孩子。

好在音音今日也没过多玩乐,宫人不敢唐突她,身上的衣裳衤糀也暖和厚实,裹得她如上元节的元宵,否则今日喝了活血药茶,面色如纸、卧榻保胎的就是她。

郑观音想了想自己最近,确实是有些嗜睡,但也不算太过分,温泉行宫就是再暖,也适合冬日补眠,更不要说她的月事才来过不久。

“郎君,我的月事不是来过了么?”她细细思索,“就是日子少些,我以为是换了水土的缘故,刚来长安时,似乎也是一般情状。”

他笑着道:“朕也担心,怕是朕前几日弄狠了,见红难保,不过太医们倒说不是什么大事。”

郑观音“啊”了一声,面上可谓精彩纷呈,以手掩面,“我不信,你别和我说这些!”

“怎么,音音还不肯信?”圣上心里欢喜,他问的时候自然含蓄更多,太医面上也不敢露出一点半点,但他却爱瞧她羞窘,像是坏小子一样逗弄她如自己一般,为了这个孩子而心绪起伏,又怕她气得难受。

即便他现在已经尽量沉稳,手却也闲不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为她掖了掖被角,柔声道,“不怕贵妃笑话,其实朕听了也讶然,教好几个太医为你轮流诊过,才觉出一点真来。”

他并不是第一次做父亲,却头一回这样为即将到来的新生而如此心绪起伏,仿佛若当年御极与占有她时的欢喜。

圣上教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尽管那里的跳动已经恢复如常,只在她手挨上去的一刻有些加速,缓缓道:“果然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今日大惊大喜,朕一时都手足无措。”

他如今还记得握着她的手坐在榻边,听着太医说话,却又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胸垒中那如鸟雀撞笼的感觉。

然而郑观音所关心的却不在此,她勉强先将那份疑惑压住,柔声道:“我怎么摸不出来,莫不是圣人诓我,还有,郎君说贵妃,那是什么?”

圣上忽而忆起她并不晓得,顿了顿道:“宫中妃嫔等级还是参照前朝而来,三夫人之上,朕想再添一位。”

郑观音还记得圣上要贬蔺惠妃,其实蔺惠妃骂的难听归难听,可或许圣上心里也有给她腾位置的意思。

她思忖自己若是有孕生子,圣上大概也会借机晋封自己为惠妃,只是没想到这样快,她几乎早就是后宫第一人,哪里就差这个名分。

她忽然莞尔,得了便宜还要卖乖,揶揄圣上道:“宫内许多年没见新生,总不会是郎君心急,嫔妃一有孕便能晋升,依我瞧何必这样麻烦,既然惠妃的位置空出来,不如就我去,难道郎君堂堂天子,怕蔺惠妃的气话?”

皇帝封赏后宫一向比较简单,除却皇后行繁琐的大典外,其余嫔妃晋升都是一道皇后或者礼部的旨意,赏赐金银珠玉,实则并无册封礼,以此来彰显皇后的权力与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