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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君恩(268)

作者: 丸子炒饭 阅读记录

她喜欢的、想要的东西,他都有,甚至见过她更有算计、摧伤人心的一面,自问也不是不能包容,甚至因为有能力满足她而觉得惬意,这样也就足够了。

他笑道:“所幸音音入宫后第一个生辰,办得还不错。”

郑观音孕中本来就很容易动情绪,听他这样说起,旧日的一道伤疤忽然被揭,眼眶心头都酸楚,用绢帕拭泪,圣上怜爱抚摸她脑后,又怕动作太亲昵弄乱她头发,声音轻轻:“别这样无声地哭,伤人五脏六腑,虽说梨花带雨颇教人怜爱,可郎君也会心疼。”

圣上想她很爱颜面,勉强微微笑道:“这几日贵妃要见的人不少,见皇子公主以及媳妇那些小辈倒没什么可说,也不敢说什么,等你娘家人进来,看见娘娘的一双红兔眼,不知道怎么想朕。”

“圣人,”她枕在圣上的肩头,今日是她的好日子,原不该这样失态,平复了好一会儿才说话,“我从前总觉得我的命很不好,红颜薄命,美人总是有许多苦要吃的。”

郑观音略仰头,在他的下颚处轻浅而珍重地印了一抹艳色口脂,声音悄悄,是情人难以说出口的呢喃细语:“但我觉得每日晨起的时候能这样亲一亲郎君,宫里的日子就足够甜。”

她顿了顿:“其实我的命也没有那样不好呀,起码比宫中任何一个女子都好吧?”

只是这样的好命都用在了她托付终身的那个人身上,虽说与她最初想象勾勒的蓝图完全不同,却又是另外一番美好景象。

圣上被她哄得心口微热,轻声笑道:“还没吃过蜜糖就这样甜,朕都不想教你去见旁人了。”

他又何尝不以为得到她是做皇帝后最教人心头熨帖的事情,虽然宫中皆为王土,但是莫名的,他希望这仪仗能再缓慢些,让时光停留在这一刻。

郑观音一哂,她抚着小腹,声音柔和:“其实我心里认定一个人,便再也容不下别的男子,郎君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我为何还不满足,会生出二心呢?”

举凡贵族男女寻求婚姻之外的乐子,无非是夫妻敦伦不谐、恩爱不深,但圣上在这些事情上往往都给予她令人招架不住的多,起码现在,她的内心远不如皇帝更开放包容,见到皇后也不自然。

圣上想起之前同她说起幽后,低声道:“你若是有外心……朕也不知道该怎么待你好。”

情夫很好处置,刑部有百样的死法等着他,但对她,赐死可能做不到,废为庶人,也怕她过得凄楚,富贵惯了很难受得了这份落差,加之或许还有子女在,大约也会破镜重圆。

但这一层顾虑,他是不愿意说给她听的,以免她有恃无恐。

“想那些无用的做什么,”郑观音见他又想到那上面去,担心诱发圣上心内某些往日蛰伏的一面,好奇道,“我近亲都没,省亲却去谁家?”

郑氏的族人飞黄腾达者不少,只是从前和她除了血缘几乎没有别的关系,现在做了贵妃,就是不姓郑的人也巴不得扯上一点关系,皇帝并不欲为她决断,只是提升了她父母的追封,异姓追赠王爵,除却皇后,似乎也没别人。

她想着想着,忽而讶然:“圣人之前破格封皇后的母族,我舅父他们路过荥阳,见修坟期长,又格外华丽,只是不认得是何等规格,原来您这样早便……”

皇帝忽而加封皇后母族那次同时又敲打袁氏和大殿下,她当时听说,只以为是圣上不愿意在立太子的事情上妥协,所以在别的地方补偿些许,现在瞧来,却早有蓄谋。

“朕见你第一面,就想将你留在身边,”圣上见她想起识破,也毫不脸红忸怩,心愿达成,脸皮厚些也不妨事,他神情温和,语气也缱绻,“音音,否则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她面赤,那热息落在她颈上格外脆弱敏感,教人羞赧,推开圣上时并不用力:“圣人不说,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你拿那些鬼话骗朕,自然是因为喜欢朕,否则自然换一个男子去骗,”圣上闲适说起这话,人说知耻而后勇,但他很有几分不知耻的勇气,“朕骗你,难道不是一样?”

“一对骗子,不正是天作之合?”

作者有话说:

最近可能是盯着电脑太久,总觉得眼睛酸的流泪

明天大概会早更,只是不太多

第81章

圣上为贵妃设宴庆贺生辰, 昭阳殿的人虽然见贵妃的眼睛微红,显然是受封后哭得厉害,却也不敢问为什么。

午后贵妃睡足了起身, 圣上早回紫宸殿去,她仔细扑粉, 小辈们才来拜会。

郑观音只远远瞧过未来的大皇子妃崔氏,却没深聊过什么, 知道她同崔相是同出博陵崔氏, 见她比自己也就小一岁,可称她贵妃,过些时日嫁入皇室, 便叫一声母妃, 不由也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