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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儿上的小夫郎(78)+番外

作者: 昨夜何事 阅读记录

他先是屋前屋后的找了一遍, 没找见人, 便沿着巷子往外跑, 跑了一半又折返回来,闯进了顾大妈家的院子。

“顾大妈,你见着元溪了么?”

顾大妈正在院子里侍弄她种的那些花,严鹤仪喊了两遍她才听见,一头雾水地道:“没见着啊,他还没回来么?”

严鹤仪也顾不上解释了,只说要是见着元溪,一定把他留住,等自己回来。

说完,他便出了巷子,在每个元溪去过的地方找着。

元溪躲在院子里柴火垛里,听着严鹤仪的脚步声远了,这才悄悄地钻了出来。

他三两下翻过自家院子的栅栏,刻意躲着顾大妈的视线,沿着屋后面的小路往山里走去。

没走几步路,元溪便有些后悔了:没穿鞋子。

地上的小石子硌的脚生疼,也不知道有没有流血,他就这么往前走着,愈走心里愈委屈,胡乱地抹着眼泪,不一会儿便出了村子。

他跟着严鹤仪进过两次山,只记得那条通往秦朋墓的路,也就是当时从崖上掉下来的那个地方。

刚走到半路,远处就传来了雷声,云压得低低的,似乎在酝酿一场大雨,元溪有点慌了,但还是没有回头。

果然下雨了,瞬时如瓢泼一般,高处的土被雨冲下来,混着石子沙砾,路上泥泞了不少,元溪走过的地方,被雨水浸泡的脚印里隐隐约约有些血迹。

他赌气似的往前跑着,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最后来到了一个山洞,就在当时掉下来的那个山崖下面。

天已经黑下来了,只有打雷的时候,才会亮上那么一下。

元溪坐在山洞里,抱着膝,脸上全是混着眼泪的泥水,身上冷得有些发抖。

方才一时上头,说的话也没有余地,就这么直愣愣地走了,鞋子没穿,出门时随手拿了件衣裳披着,现在仔细一看,竟然拿成了严鹤仪的长衫。

在元溪看来,在他与外人的面子之间,严鹤仪选择了后者,平日里没人的时候,跟自己多亲近都没事,一到了外人面前,便就要避着了,生怕别人说什么。

自重?竟然还说我不自重!

你才不自重,你们全家都不自重!

元溪想到这里,默默在心里给严鹤仪的爹娘道了个歉:伯伯,大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别生气。

都是你们家严鹤仪欺负人。

他又冷又饿,愈想愈气,眼泪流了一轮又一轮,终于没力气了,斜靠在石壁上,痴痴地想着:严鹤仪,你若是现在来找我,我便原谅你。

自然,除了雷声之外,没有东西回应他。

远处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叫,听着像是野兽,元溪抱紧自己的肩膀,使劲闭上了眼睛。

严鹤仪,若是半个时辰之内来找我,咱们的帐便一笔勾销。

没有计时的东西,元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半个时辰的期限什么时候到,最后有些心灰意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严鹤仪一路找到私塾,又到田间地头寻了一遍,几个树林也找了,都没见着元溪。

村子几乎翻遍了,他又去了上巳节的那个山坡,仍是找不见元溪。

天黑之后,路上的人也少,严鹤仪每遇到一个人,便要拉着人家问一句,身上的衣裳沾了泥水,湿哒哒地贴着,发上的冠子也散了。

他没找着自己的长衫,手忙脚乱之间,穿上了元溪的外袍,袖子短了一截,紧紧地箍在身上。

牛二赶着牛车从远处过来,他今日去镇上卖菜,被大雨堵在了路上,在人家家里避了半天,也不见这雨有停下来的意思,便冒着雨回来了。

严鹤仪见着他,挥挥手示意他停下,沙哑着嗓子问道:“牛二哥,见着我们家元溪了么?”

雨声大,天边还有惊雷,牛二听不太真切,眯着眼睛道:“严先生,你说啥?”

严鹤仪扯着嗓子重复道:“见着我们家元溪了么?”

牛二摆了摆手,正要说没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声道:“好像见着了,我在来的路上,遇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哥儿,往山里跑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他。”

路上,他正好遇见了向着山里狂奔的元溪,人跑得太快,雨又大,也没看太真切。

严鹤仪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仔细问了具体的方向,匆忙道谢之后,便沿着那条路,朝山里一路狂奔过去。

雨很大,脚印都被冲刷的差不多了,不过泥地里还是留下了一些印记,仔细一看,水洼里依稀还有血迹。

严鹤仪这才想起来,元溪出门时没有穿鞋,他沿着脚印,半猜半摸地来到那个山崖下面,大声呼唤着:“元溪,你在哪里?”

“出来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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