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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帝女谋略(171)

作者: 筑梦者 阅读记录

李凰熙使眼色让金嬷嬷让开,自己在一旁砌茶,即使车速极快,但这辆外表不起眼的马车内却是别有洞天,坐着极稳,用磁杯泡茶倒也没有倾泄的可能,迅速地泡了一杯茶,道:“皇祖母,先用茶润润喉。”

隆禧太后此刻哪有喝茶的心思,看着那茶水递上来,摆了摆手,“哀家没有心思。”

“皇祖母,臣孙相信表姑一定会吉人天相,您若因此累坏了身子,表姑若好了起来岂不是又要反过来担心祖母的身子?再说这也非天下臣民之福。”李凰熙劝道。

隆禧太后这才叹口气地接了过来,茗了一口甘香的茶水,认真地打量了一眼李凰熙,“凰熙,你可怨过哀家将你们一家逐出京城,在湖州过了几年苦日子?”

李凰熙知道她此刻略有懊悔的眼神都是为了梁兰鸢,到底她陪伴的日子尚浅,比不过梁兰鸢是正常的,这会儿她也不急功近利,“臣孙初到湖州那会儿年纪小,一切都不习惯,皇祖母听了也别恼,那会儿小孩子家家少不得要说些抱怨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埋怨皇祖母的意思。只是后来年岁渐长,方才知道皇祖母的用心良苦,那时候也就不记得要抱怨,既来之则安之,古语有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父王那会儿……”

侃侃而谈湖州的生活与趣闻,从中可以看出一家子的苦与乐,隆禧太后听闻少不得唏嘘一番,也不再有自责的话语冒出。

一旁的仇嬷嬷却是暗暗握紧拳头,这个小郡主太过于能言善道,这里面只字未提梁家二小姐,但却又处处与之比较,湖州比之慈恩庵要艰苦得多,龙子凤孙尚能一家和乐平安归京,而梁兰鸢却是受不得半点苦,去了慈恩庵不过月余就染上重病,除了身子娇贵之外似乎又有些不可告人的地方。

隆禧太后听后皱紧了眉头,李凰熙的话外音她焉能听不出来?不过拿这去指责她似乎又缺乏了依据,她这也不过是直抒胸臆,这会儿她脸上的焦急倒是褪去一些,身子靠在迎枕上,双眼满是凌厉之色。

李凰熙也识相地住嘴,在一旁乖巧地给隆禧太后捶腿。

突然,隆禧太后伸手大拇指与食指掐住李凰熙的下巴,双眼中没有半分温情,“凰熙,哀家知道你聪明,但却不喜你时时玩弄心计,哀家是你的祖母,你尽好一个孙辈的职责即可。”说完,一把甩开她的脸,“仇嬷嬷,给哀家斟一碗杏子露。”

仇嬷嬷有些解恨地看了眼李凰熙,心眼多也得学会藏拙,太后娘娘是喜欢她,但要追上梁兰鸢,她拍马也还不及。

李凰熙苦笑地揉了揉被隆禧太后捏痛的下巴,心里却没有半分埋怨,在她定下要接近这位喜怒无常的皇祖母之时,就已经下了伴君如伴虎的决定,总得来说,这皇祖母待她还算亲厚,给了她不少方便。

表情未变地继续给隆禧太后捶腿,神情未见委屈、怨恨、巴结、讨好,而是平静如湖面,一旁的金嬷嬷见了暗赞声好,斜睨眼面有得色的仇嬷嬷,比起她侍奉的梁兰鸢,她更信自己的目光。

“怎么?不觉得委屈?”隆禧太后带着威压道。

李凰熙道:“凰熙有何委屈可言?皇祖母教导凰熙,就说明凰熙有错的地方,凰熙感激祖母还不及,哪会有半点委屈?”她的手力道始终均一,“再者祖母始终是祖母,孙女始终是孙女,难道因为祖母训斥几句就能变了关系?”

隆禧太后一怔,这孙女儿真是处处给她惊喜,这性情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年少的自己,当年在皇帝的身边为妃,上有中宫与太后,下有与她争宠的妃嫔,她不得不在夹缝中生存,依靠先帝的护佑这才有了立命之本,那时候受了委屈也不敢为自己申诉,但心里确是存了恨意的,难得的是这孙女眼睛明亮如太阳,似乎没有半分欺瞒。

一时间她又心软了,拉住她的手,“凰熙,哀家必须教你的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有时候适当的藏拙未必不是聪明人。”

“皇祖母说得是,臣孙受教。”李凰熙道。

隆禧太后这才满意地再度拍了拍她的手,一众孙女当中,她无疑是最拔尖的那个,也是最让她上心的那个。

在马车疾弛上山之际,李凰熙刻意掀帘子朝自己那甘薯地看了一眼,似乎看到自家大哥的身影,只是现在马车正在往山上去,未能下去一看,两旁的树木都快速地向后倒,她抬头看了眼那已经西斜的太阳,似乎看到慈恩庵的门口,以及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风景。

慈恩庵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早一步到达的梁博森早已携夫人谢氏进去了,在门口迎接的只有梁晏。

马车外的李盛基已是第一时间跳下马扶自己的母亲下马,隆禧太后下了马车未待停留就往里面而去,李盛基也顾不上女儿,急忙跟在母亲的身后。

梁晏看了一眼这两人匆匆的背影,这才伸手扶李凰熙下马,趁机握了握她的小手,感觉有几分冰凉,借着两人靠近的姿势,迅速在她耳边道:“别怕,有我。”

李凰熙点点头,在后方的仇嬷嬷要下马车的时候,她急忙与梁晏分开,“表叔,表姑的病况如何?”

“我们边走边说吧。”梁晏自然地放下她的手,与她一道并排往庵堂而去。

建京的靖王府。

靖王李中基正在写毛笔字练定力之时,就收到了密报,随即搁下狼毫毛笔,瘫坐在大椅里面,眉峰堆集。

靖王妃杨氏进来时,正好看到丈夫的神情阴郁,“王爷,怎么了?”

靖王将手中的密报递给杨氏,杨氏赶紧接过一看,“一座小小庵堂倒是聚集了不少人嘛,没想到梁家女有这么大的面子。”

靖王满脸愤怒之色,“谁要你去注意那梁家女了,你问问建京,谁不知道梁家女兰鸢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本王要你看的是随行人员,你这个蠢妇。”忍不住骂了妻子一句。

杨氏急忙看去,在上面发现了忠王及其女的名字时,大吃一惊,“他们怎么?王爷,太后偏心得可以。”也咬紧银牙坐在一旁酸枝木雕花圆椅内,“不行,我们也要去表表关心,啊?不行,太后给的那幅字由不得我们擅自行动……”

靖王再度拍额道:“你现在才知道她偏心?今儿个听宫里传来的消息,太后出宫有段时间了,这会儿才去那小庵见梁兰鸢,你说她这么长一段时间呆在哪儿?”

“忠王府。”杨氏下意识地站起来惊呼,这回没心思坐下,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王爷,这可如何是好?老三家那女儿很邪门,很得太后的赏识。”

靖王看了眼妻子,没好气地埋怨了一句她生的女儿没用,李芳熙进宫没有多少时日就被她领了回来,他的大脑也在飞快地运转,“欧阳氏现今还没废,她膝下倒有一领养的儿子……”如何才能阻挡忠王府的路呢?

半晌后,他站起来道:“王妃,你去一趟清王府见一见前太子妃纪氏,你们是妯娌应能比较好说话,让她出面为欧阳氏说几句好话,看看能不能保住她的位置?”

“王爷要保欧阳氏?妾身不同意,那欧阳氏处处为难妾身,妾身不知道吃了她多少亏?再者太后要废她的意志很坚定,我们这样做是鸡蛋碰石头,事后只怕要受到斥责……”杨氏一屁股坐下来,要她为欧阳皇后奔波,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靖王上前一把拽紧杨氏的手,使蛮劲地拉她起身,狠厉地吼道:“说你蠢你还真蠢,欧阳氏坐稳中宫总比她废了好,忠王府锋芒毕露,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拉拢对手,你想欧阳氏这回与忠王府还不势成水火,这两家永远也不可能待见对方,她只会选择我们合作,老四是不顶用,但至少还是今上,你懂不懂?”

杨氏茫茫地点头,她惯于听丈夫的话,转思一些也确有几分道理,“只是怕难保得住?太后废后的心思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