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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到草原后(405)

“没,是我跟他打赌输了,给他牵次马。”蜜娘随口扯了个理由,“你这是要去忙啥?”

“这不又该剪羊毛了,我先去给今年新生的牛羊烙个印,你家的忙完了?”这话问的是巴虎。

“还没,也打算是这几天动手。”到家门口了,巴虎翻身下马,再一个个把孩子拎下来。

一番寒暄,宝音爹错过身继续走,听到粗哑的叫声回头,是在山包上晒太阳睡觉的山狸子醒了,像狗一样挤着抢着往家跑。

其其格和吉雅也听到了动静,慌里慌张的把沾了蜜的馒头块儿往马嘴里塞,“快吃快吃,土匪来了。”

又冲屋里喊:“娘,大斑小斑它们跑回来了。”

“晓得了。”蜜娘把刚阖上的蜜罐又揭开,舀了两勺蜜倒碗里,冲了些水端出去。它们夜里出去捕猎,不缺吃不缺喝,草原又大,一天换一个地儿睡,一年不带重复的,但这九只山狸子就盯着了河对面两里外的山包,日日躺在上面睡觉晒太阳,竖着的耳朵盯着屋里的动静,一旦有马有骆驼回来,它们也颠颠往回跑,就馋着那口蜜。

人出去山狸子也到了,伸着懒腰昂着头,闻到熟悉的味道,抖着尾巴就来了。

“舔一嘴就行了,吃多了齁着了。”蜜娘推开大斑的头换小斑过来,其他还没轮到的就虎视眈眈地盯着,它们心眼也小,要舔一下都只能舔一下,有那舌头长的,卷多了滴在了地上还会被吼。

一直把粗黑陶碗舔干净,再没一丝甜味儿了,大斑小斑它们又转头忙活着相互舔嘴边的毛。一副可怜相,蜜娘看着都于心不忍,活像被饿十天半个月了。

等其其格和吉雅给马又饮了水梳了毛,三匹马相继离开,大斑小斑它们这才放心离开,生怕主人趁它们不在给马开小灶了。

巴虎剁了骨头倒进锅里煮着,他听到脚步声进来,抬头问:“都走了?”

“走了。”蜜娘把粗黑陶碗放木箱上,“这两天骟羊骟牛,骆驼是吓跑了,它们要是在,还得一碗蜜喂。”

巴虎轻笑两声,“你看着火,我出去洗菜,顺便提两桶水进来。”

两个火炉子一起烧,一个炖骨头一个烧水,趁着肉还没炖好,先给三个孩子洗了头发。

“今年还要请人剪羊毛吗?”蜜娘问,指了下一旁的凳子让其其格坐,“头发晾干了再出去玩,湿着头发吹风头疼。”因为有毡包围着,院子里几乎没有风,靠着毡包坐暖融融的。

“不请,今年新来的仆人不少,劁了牛羊也只剩打黄油的活儿了,活也不重,就让他们打了黄油后都去剪羊毛。”巴虎在屋里冲蜜娘勾手,往外瞥了眼把一坨牛肉喂她嘴里,“饿了吗?咸淡如何?”

咸淡正好,就是还差了些火候,草原上长大的牛,肉煮熟后膘是淡黄色的,油薄嚼劲大,炖牛肉要久炖。

“我来看火,你去洗头发。”

男人坐着不动,看了下锅里剩的水,懒散地皱眉:“天热了,我去河里洗头洗澡,这剩下的水待会儿给孩子们洗个澡,也省点火不是?”

“炖得起牛肉烧不起牛粪了?缺你那点火?”蜜娘冷瞥他,“就在家里洗。”

舀水洗头好麻烦的,巴虎不想动,他头发又长又厚,光是浸透都要好一会儿,水少了打不湿,水多了漫出去了。

为了不在家用盆洗头,他也是找尽了理由:“我腰疼,弯不下来,之前驯马的时候闪了腰。”

明知是他信口胡言,蜜娘还是忍不住反复打量他,“真疼?”

“真疼”

“其其格,吉雅。”她冲外喊,“你们爹骑马闪了腰,弯不下身洗头发,你俩帮他洗洗。”

“闪了腰?来了来了。”说着其其格就抱着木盆进来了,孩子不懂闪了腰是什么样子的,还问站着怎么洗头发。

“板凳搬出来,并一起让他躺着。”蜜娘掐了男人一记,“好好享受你儿女的伺候去,东家?”

巴虎忍不住笑出声,这时候他担得起一声东家。

“那…掌柜的,对不住了,我先占了你儿女的侍奉?”一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欠打模样。

蜜娘斜愣了他一眼没作声,往火炉子里挟了一坨干牛粪,好人做到底,帮俩孩子把一盆水端了出去。

其其格和吉雅兴头足,棉巾子搭在椅背上,牛角梳放手边,抓了把茶麸粉撒水里搅和开。用茶麸粉洗头还是蜜娘过来后买来用的,从岭南来的中原人大多都习惯了用茶麸粉洗头,来往的商人就把茶麸粉带到了漠北的草原。

吉雅又把山狸子舔蜜的碗洗了洗拿来用,舀水浇在他爹头上,似模似样地用手指扒拉,“爹,我抓疼了你可要给我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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