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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哀家和竹马掌印he了(24)

作者: 一叶君不羞 阅读记录

祁遇应道:“托娘子的福。昨日腊月二十一,前朝衙门陆续封了印,今日一早陛下也封笔了,我得了闲,便讨了个来娘子这儿的差事。”

周书禾闻言心头一动:“你这几天都不忙么?”

“差不多要闲到后日,之后就是准备大年初一朝臣们大朝拜的晚宴,但那些事务也都不繁杂。”

祁遇在心中理清近日要做的差事,猜到她有事需要人帮忙,开口道:“娘子若有需要用人的,尽管差遣就是。”

周书禾往门窗处各都查视了一番,确定无人后才示意他靠近,压低声音:“我想让你帮我打探一下香嫔和刘婕妤。”

祁遇看她一眼,缓缓点头。

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内,旁的倒也罢了,可同在一所宫殿内,周书禾定是要把宜和宫这二位高位妃嫔打探清楚的。

然而也正是因为同在一宫,周书禾很难信任揽芳阁里的这些寺人宫女,毕竟这些人中的绝大部分,在她还不是宜和宫的宫妃前,就已经是宜和宫的宫人了。

换句话说,或许他们自己就是刘婕妤的人,让刘婕妤的人查刘婕妤,未免可笑了些。

她本来是想从陈潇潇入手,向同在宜和宫的陈清茗打探这些,可陈清茗毕竟也是宜和宫的宫妃,她的人、乃至她自己都不一定可信。

谁都不可信。周书禾想。便是正经的好人,在灾难苦痛来临后都有可能变作另一番模样,更何况人心隔肚皮,她哪里能知道旁人心里究竟在盘算着什么呢?

只祁遇不同。

倘若有朝一日他背叛了她,那也只是她周书禾以怨报德,薄情寡恩的报应罢了。

离开揽芳阁后,祁遇没回监栏院,先是去了御前,见皇帝正在午睡,随意嘱咐值守的随堂两句,应下皇帝要给几位得宠妃嫔赏赐的活儿,这宫那殿都走了一趟,最后才去了柔嫔的延禧宫。

在记名那日知道周书禾入宫为妃之前,祁遇很少关注后宫,除了寻找家人,他把自己的所有精力都花在了御前和宫外。

就像植物需要适应天上的太阳和脚下扎根的土壤一样,他得去了解承平帝为人的性情喜好,为帝的敏感傲慢,和以师父万平及其干爹万敏等人为首的,阉党的行事准则。

他去模仿,去跟着做,去学去用,很快就学会了为人鹰犬和奴颜婢膝,可那被辜负的十年寒窗竟像是淬了毒,每日都在煎熬着他。

祁遇不允许自己沉浸其中,然而这并不代表他真的认命,他只是学什么都快、学什么都好,这让他很快就自己领悟到——人挨了那一刀,虽再也行不了圣贤书里的大道,却有了走歪门邪路的本钱。

如此方能在这片天地中留下自己的痕迹,更乃至于移天换地,成为这片金碧辉煌的大宁朝身后,新的影子。

****

香嫔和刘婕妤是不可分割的一体两面,而若要查清这两人,又是一件和另一个人不可分割的事。

延禧宫的柔嫔娘娘,西域公主丽娜尔哈。

祁遇先前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后宫妃嫔身上,查了白氏之后也只想着如何让周书禾不为此事所累,如今提到宜和宫的香嫔,各种蛛丝马迹串联到一起,他才觉出异样。

皇帝曾被白氏用香薰谋害过,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连帮他医治的柔嫔都被敬而远之,又怎会如此宠爱一位以“身怀异香”而为人所知的妃嫔,乃至于给她赐下的封号便是一个“香”字。

皇帝不喜旁人知晓他的喜恶,放眼整个后宫,听说过白氏那段秘辛的人应当不多,于是宫妃中也有不少人整日熏香抹粉,但这些人都无甚宠爱,唯独香嫔是个例外。

而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例外之中必有疑窦。

宫中诸人,唯柔嫔最懂香,皇帝虽不懂,却知柔嫔懂得。那么纵使他想岔了,香嫔身上的奇香并非柔嫔故意为之,皇帝也定会以此事问询她,也就是说,无论其中有何渊源,此事都定为柔嫔所知晓。

柔嫔丽娜尔哈信仰西域圣教,晋为嫔位后,皇帝恩准她在延禧宫主殿东厢房立起寺堂,供奉她的天父。

祁遇在殿外行了拜礼,好半天才有宫女从屋内走出来,请他起身入殿。

“请柔嫔娘娘安。”

殿内女子没有说话,一直背对着他跪着,面前是一尊怒目石像,嶙峋怪石只经雕琢而不被打磨,正是西域塞氏族最为推崇的“天意狰狞”。

西域圣教认为,为了呵退魔鬼,天神会长出一副非常丑陋的面孔,因此越是不经打磨的神像,越具有神性的力量,人若是常年供奉,便可吓走心中的魔性,生出一颗“净心”。

在祁遇看来,这和佛教密宗中的忿怒身金刚很像,只是密宗神佛直接把人的心肝肠肺当作三魔披在身上,有着更残忍粗暴的意味——魔当除、恶当斩,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