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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哀家和竹马掌印he了(59)

作者: 一叶君不羞 阅读记录

祁遇不高兴地哼道:“那是你喜欢她嘛。”

“那你觉得,”周书禾顿了顿,“你觉得我喜欢你,比喜欢一只猫要少么?”

天色早就彻底暗了下来,轻薄的乌云掩不住月华,冷冷地照在每个男人、女人和阉人的屋檐上。

床单被祁遇抓得皱成一团,他干脆把脑袋别向了另一边,若不是腿上太痛实在没法使劲,他甚至还想贴到墙边,距离周书禾越远越好。

“喜欢大白可以让你心情很好,但喜欢一个阉人就是耻辱了,会让旁人轻贱你的,即便是春叶那样忠于你的人,也会下意识看轻你。”

他是这样说的。

他竟敢这样说。

周书禾掌心被自己掐出血来,她一步步走向对面的床榻,每走一步,塌上的人都会微不可察地轻微颤抖一下,直到她蹲下身子趴在床边,很轻很轻地把头依在他的肩背上。

“你怎么会是耻辱?明明是我太贪心了,我想要的东西很多很多,想要父母康健,想你我都能活得好一点,我从来都没有不要你,我只是……”

她不想被祁遇听见哭腔,停了好半天才继续开口说话:“你是我的天上月,我只不过是得不到你,又怕丢人,才说是自己先不要你的。”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嘛,”周书禾忍不住自嘲地笑出声来,将流不流的鼻涕被她撑出了一个泡泡,她没有在意,用衣袖胡乱擦去,“我说你读那么多书,怎么连这个故事都没听过呀?”

祁遇没有说话,被她触碰着的那边肩膀僵硬得像块石头。

周书禾自哭自笑,其实也不一定非要他回应什么,但她不想离得他远了,远一分一毫都不行。

月上中天,春叶在屋外焦急地踱来踱去,不知道又是谁先招惹了谁,静谧的夜里,传来她和谭湘压低嗓子的争执声。

晚风掩盖低语,她只听到满室寂静。

眼前是祁遇乱糟糟的后脑勺,她轻轻拽出他一小撮发丝,卷在手指间绕来绕去:“你理理我啊,再不理我就要生气了。”

趴卧在床上的人有些不安地动了动。

“我没有不理你,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书禾也不想强求,兀自思索片刻,认真地说:“这样吧,我和你说话,如果问了问题你回答就行,不用特地说别的,但也不能让我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会让我显得好蠢。”

“好。”

“唔……我昨日午前去了一趟南苑,给大白办纳猫契,那边的掌事张欢好像认得你。”

“是,”祁遇应道,“他是个好人,以前在南苑一直很照顾我,对其他寺人也都很好,就是特别爱瞎操心。”

他想了想:“谭湘不太领情,说他照顾我们跟照看幼崽似的,啰啰嗦嗦个没完。”

不知怎么的,周书禾突然像是被戳中笑穴一样嗤嗤笑出声,床板都被她带着震动起来。

祁遇有些纳闷:“我说了什么好笑的事么?”

周书禾边笑边摇头,又想到他别过了脑袋看不到,只好坐正,捞起床边的水杯喝水顺气,好不容易慢慢平复回来,这才开口解释。

“那日我去聘大白,他也是啰嗦了半天,说宫里不兴纳猫礼,我面上洒脱,说这该是他拿的,心里却肉疼得紧,毕竟那可是上好的明前龙井。可我也是有身份的人嘛,送出去的东西哪能拿回来,便只好作罢。”

“现在听你这么说,又觉得如果你真是他照看的小猫小狗就好了,只要茶叶、糖果和一串小鱼干,顶多我再多给你做些好吃的就能把你聘走,真好啊。”

她沉浸在自己想象中那只毛茸茸的祁遇猫猫里,忍不住地发笑,双手抱臂趴到他身边,拉长声音说:“你说是也不是?”

一阵春风吹过,窗边红樱簌簌抖着花瓣,周书禾伸出手,把薄被的一角往祁遇颈边掖了掖。

“你别说这种话,”祁遇僵着身子,连声音都崩得紧紧的,“会被旁人耻笑的。”

她突然哑了声,一时无言,仓促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会在意旁人的看法。”

祁遇摇头,感觉自己的脑袋像生了锈的盔甲一样动弹不得,他向来聪颖,这会儿却想不出来要怎么回答她,但又谨记着不能让周书禾生气。

于是他慢腾腾地转过来,高烧之下,那双眼睛像是蒙了一层潮湿的水雾。

没有什么巧思了,能言善辩的喉舌和头脑一起烧做一团,他很久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到什么就能说出口。

祁遇说:“可我讨厌旁人看轻你。”

在摇曳的烛火之下,周书禾认真地注视着他的面孔,突然有了一丝奇特的明悟。

常言道“君忧臣辱、君辱臣死”,虽然她与祁遇并非君臣,但在二人的关系中,只有她周书禾的尊贵,才能让祁遇不觉得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