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私人岛屿(102)+番外

回家前,他们去饭店订了十几桌酒菜。

一周之后,父母宴请亲朋邻里,把葬礼时收到的帛金退了回去,同时也算是庆祝他福大命大。宴席结束后,范锡便踏上返回J城的路。

机票比高铁便宜,所以他选择飞回去。他觉得自己大小也算是个名人,刻意戴着帽子低调行事,不过这一路倒是没人认出他来。

他一口气带了很多东西,因为出租屋里的“遗物”都被父母带回老家了。在澳洲玩时,他看见老房东的朋友圈,得知他的后一任租客刚搬走,房子正好空着,于是便又住了回来。

这里靠近地铁线,去哪儿都方便。为了让房东同意养狗,房租每月多了三百块——从三千五变成三千八,并承诺损坏装修照价赔偿。

以他那长期徘徊在八千左右的工资来讲,这个房租有些高了,但他无需攒钱结婚,所以不觉得有压力,以舒适度为先。

大扫除之后,他给帅呆和自己都冲了个澡,先联系管声,然后又打给好友苏盼,想请她吃饭。

听父母说,她帮了很多忙。

苏盼在一家创业型的互联网公司做营销工作,高薪高压,但她乐在其中。还特别喜欢加班,赚加班费和交通补贴。

说好今天正点下班,可是范锡坐在写字楼下的小广场等了一个钟头,她才姗姗来迟。

“范小粥!”她捂着洗得发旧的裙摆跑了几步,又捂着嘴一阵咳嗽,“抱歉啊,临时有事。”

范锡摆摆手,表示自己无所谓,随后问:“你怎么还在咳嗽?我走之前你就这样,后来又去医院了没有?”

“看了,支气管炎一直没好。”

“得去大医院,别怕花钱。”范锡想说周末带她看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有男朋友,这活儿不属于自己,关心太多容易被当成绿箭。毕竟,他脑门上又没贴着“我不喜欢女人”。

苏盼滴溜溜地转着眼睛观察他,笑道:“实际看着也还好,可是在新闻里就显得很惨。”

“你也不看看是跟谁比?普通人哪有明星上镜。”范锡和她并肩走上天桥,从晚高峰拥堵的车流上漫步而过,拿出管声的签名,“答应给你的,虽迟但到。”

她“哇”了一下,郑重地双手接过,涂了口红但有点干燥起皮的嘴唇久久保持着O型,随后埋怨:“唉,怎么有点皱,真是的。”

“大姐,我在又热又潮的海岛熬了大半年,保存成这样已经很难得了。”范锡把手里提着的袋子递过去,是从澳洲带回的礼物,“你要的保健品,里面还有一套化妆品和几根口红,我也不懂,瞎挑的颜色。”

“口红论‘支’,不论‘根’。”她抿嘴笑了,傍晚金红的光映着两颗浅浅的梨涡,“等会儿把钱转给你。”

范锡强硬地拒绝:“转了我也不收,听我爸妈说,你帮了很多忙。”

“我怎么好意思白拿待业青年的东西?”

“谁说我没工作?过两天就上班,回之前的公司。”

“那个什么少儿运动俱乐部?”

范锡点点头,和她先后走进商场的旋转门,凉爽的冷气瞬间卷走暑热,“主管说,之前算停薪留职,欢迎我回去工作。”

“你干脆去当主播吧,每天讲讲你和大明星孤岛求生的日子,听说很赚钱。”

“没意思,”他瘪了瘪嘴,“我都答应声哥了,低调做人,而且我还要当老师呢。”

“声哥……好亲切啊。”苏盼用手指挽了挽鬓角的碎发,笑吟吟地扫了他一眼,接着垂下头咳嗽。

“在岛上,我俩义结金兰,都对着大海和月亮磕头了。”

她抖着肩边咳边笑,范锡不知哪里好笑,也跟着扬起嘴角。换个人,他早就生厌,可苏盼是十几年的老友,做什么都不过分。

她不是那种第一眼的美女,身材也平庸,但可爱而开朗。她钟爱网购各色杂牌服饰,它们穿在她身上非但不显廉价,反而因她温柔的气质而显得贵气。

与人交往时,她总是格外注意对方的感受。甚至于带着讨好和小心翼翼,经常感到焦虑和不安,但在范锡面前就轻松自然得多。

他问过她原因,她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没想过从你那得到什么,也清楚你也这么想。

范锡给她讲吃腻了的海鲜和热带水果、如何制作木筏、忽然消失的灯塔、月光下的海和发光的鱼群、鲨鱼和巨蜥操蛋,并展示水母留下的瘢痕。

她听得入迷,直到他讲得嗓子哑了,才开口发问,一下就把他问住了:“你和那位,在一起了吧?”

他挤出一丝笑,连连摇头,不禁想道:女人好可怕。

“你说起他时,一直都在笑,眼里泛着光。就像我的咳嗽一样,爱意也是藏不住哒!”苏盼俏皮地眨眨眼,压低声音,“你放心,我会让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带进骨灰盒。”